李凭凤首箜篌的问世,给众宾客带来的冲击,比之前的麟皮大鼓、贾湖骨笛、黄帝时期玉排箫还要大。原因很简单,那些国宝,太虚无缥缈了。

反正不是自己的,看着过个眼瘾就行了,貌似很遥远。而李凭凤首箜篌则不同,《李凭箜篌引》这首诗,许多人都会背,上过中学的,基本也都学过。

学诗的时候,人们曾想象过,李贺把李凭的箜篌技艺夸上了天,真的有那么好听吗?李凭弹奏箜篌,到底是什么动静呢?

结果青涩的少年们用各种方式求证的时候,失望了。

凤首箜篌,失传。

李凭的箜篌曲,失传。

身为后世人,曲子听不到就算了,连乐器都见不到。

这是历史之殇,非人力可以改变。

许多少年的小小愿望落空,它被埋在心里,不再提及。经年后,或许曾经的少年已经忘了,当时自己还有个愿望,想听听李凭的箜篌是什么动静。

直到今天,人们终于见到了李凭的凤首箜篌,心中的夙愿,被唤醒。

诗鬼李贺说,李凭弹箜篌时,‘昆山玉碎凤凰叫,芙蓉泣露香兰笑’。

眼下,是在场众人距离少年时的小小愿望,最近的一次。

说不想听,那是假的。他们多希望,乐家不光有李凭的凤首箜篌,还掌握了《李凭箜篌引》里,相应的弹奏技艺。

总之,不提李凭凤首箜篌的艺术价值和历史人文价值,光是它所占据的‘群众基础’,便能在这一轮弹拨乐器的较量中,让乐家占据很大优势。

“那个谁,乐沏小子!”老狐狸怪叫道:“等斗乐结束了,你抓紧找个时间,给老子弹上一曲李凭箜篌!他娘的,老子已经快等不及了!”

乐沏拱手笑道:“自然,孔伯伯想听,晚辈愿意献丑演奏!”

此言一出,全场再惊。

照这么说,李凭箜篌曲的演奏技艺,乐家真的传承下来了?

老狐狸却并没有这样思考问题,他低着头,喃喃道:“乐凡那个那东西,他比我更像老狐狸,娘的,朋友几十年,家里的宝贝藏得滴水不漏!”

“就像他跟我下棋时,一手‘藏棋’杀招,总能出乎我的意料!”

说着,老狐狸远远望向傲然而立的陈宇。“乐凡老东西藏了这么多年,突然下了一步险棋,不知道这步棋,会给危机重重的乐家带来什么呢?”

“李凭凤首箜篌都搬出来了,小狐狸他能遭得住吗?”

不光老狐狸,全场所有人都觉得,陈宇应该是凉了。

他为了装比,让乐家先亮宝,结果乐家把李凭凤首箜篌搬出来震惊世人。

有金玉在前,陈宇怎么亮宝?他还敢亮宝吗?

怕不是手里的宝贝,要被憋死了。

那,陈宇输得可太屈辱了。就好比斗地主里的春天,败如丧家之犬。

由于陈宇总抢乐家的逼装,以至于乐沏对陈宇的态度很恶劣,冷冷说道:“小子,你输了。按照赌约,给我们乐家叩头认错,然后滚出京城吧!”

“输?”陈宇抬起头,表情很是诧异,直言道:“你没吃错药吧?乐家传承一千三百多年,只传了血脉,有智商的脑子没传下来?”

“斗乐尚未结束,你凭什么说我输?”

“你!”乐沏被陈宇怼得火冒三丈,怒道:“怎么?难道你能赢?”

“笑话!李凭凤首箜篌问世,你拿什么赢?”

“投降输一半,劝你乖乖认输,省得亮宝丢人!”

陈宇不为所动,静静言道:“不好意思,投降,我不会。是输是赢,你说了不算,我说了也不算。是非公道,天理昭昭。我亮宝结束,你再哔哔。”

乐沏被陈宇气笑了,咬牙道:“行,你不怕输,那我就成全你!”

陈宇的强硬和坚持,在所有人看来,无外乎是不好意思投降,负隅顽抗罢了。跟乐家斗乐,能平局一次,已经能称得上是惊才绝艳了。赢?真不可能。

温雅轻轻摇头,感觉没戏。陈宇的行为在她眼中,本身就非常愚蠢。

身上裹挟重重迷雾的乐洋,忘记经营自己混不吝的人设,表情变换不定,似是在思衬着什么。

唯有苏晴,也仅有苏晴,柔情似水,美目流盼,始终坚信陈宇一定能赢。

感受到苏晴信任的目光,陈宇会心一笑。

下面,是他开始正式反攻的时刻。

他只用了一句话,就吓得乐沏破音了。

他问道:“螺钿紫檀五弦琵琶,听说过吗?”

“什么?”乐沏,乐家代理族主,华夏中年一代首屈一指的古典音乐大师,破音了。“那把……那把琵琶,在你手里?!”

陈宇目露凶光,气势顷刻升腾起来,寒声道:“我有句口头禅,叫乾坤未定之前,永远别把话说得太满,要不然……脸疼!”

“上琵琶!”

螺钿紫檀五弦琵琶,被陈宇麾下万象影视公司的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