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窜货场里诸多京城古玩行大佬,共同演绎了一场‘谍战风云’。

人均贼眉鼠眼,视线左顾右盼,偷偷打量每位竞争对手的神情,希望能从他们的脸上找出什么有价值的信息。

他们真恨不得在场的竞争对手们,把准备好的报价都写在脸上。

“就算不会读心术,给我个透视眼也行啊!”

这是在场众人,普遍的心声。

说到读心术、透视眼,陈宇笑了。

“嘶!”符虎倒抽一口冷气,吓得脸煞白,急忙趴在陈宇耳边,低声叫道:“咱们右后排那个穿西装的胖子,他至少在纸条上写了九个零!”

先不提三百多斤的符虎管别人叫胖子的事,他捕获的情报简直惊天动地。

九个零,那就是十个亿起步了。

尽管每个人的报价都是保密的,但符虎抱着为陈宇摸清敌情的心态,偷偷打量了几个竞争对手的动作。价格看不清,数零他还不会吗?

符虎觉得,完犊子了,碰上硬仗了。

他很为陈宇担心,窜货场的规矩不比其它,毫无斡旋余地。

窜货场报价的规矩就八个字:要么出众,要么出局。

“嘶!”乐洋又是一口冷气,低呼道:“尼玛,那边那个老头,他儿子开银行的,如果我没看错,他的报价也是十亿起步。不是九个零,是九个三!”

“不行了,偶像,这场仗太大了,我血压快上来了,咱们走吧!”

不知乐洋是什么意思,他居然在这种时候奉劝陈宇退出。

而且他的语气和符虎截然不同,符虎是担心陈宇多花钱。

他,则认为陈宇无论如何斗不过那些土豪。

“偶像,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撤吧!有钱也不能这么花!不就他妈的卵幕杯吗?咱不要了!以偶像你的能耐,以后还愁搞不到第二件?”

“偶像,听我句劝,别冲动!胳膊拧不过大腿,破布衣扛不住撼天雷!”

“虽然偶像你大张旗鼓来参加窜货,最后空着手走,一定会成为笑柄,但也好过倾家荡产不是?为了一件古玩倾家荡产,不值得!”

如果他并非陈宇的粉丝,而是陈宇的敌人,那么他这招,叫激将法。

不过他是陈宇的粉丝,所以陈宇只好勉强认为,他是在为自己担心。

陈宇似是被乐洋激得上头了,不悦道:“说什么呢?退?”

“我陈宇的字典里,根本就没有‘退’这个字!”

“既然我奔着压轴瓷器来的,就必须把它拿下!”

“我陈宇想买的东西,没人能从我手里抢得走!”

“不就十个亿起步吗?我他妈跟了!”

乐洋和符虎,这两位新结识的‘好兄弟’一唱一和地奉劝陈宇别冲动。

然而,他们越劝,陈宇便越是激动,坚决不肯退让。

陈宇的狠话放得震天响,但他的纸条一直是空白,始终没有写上报价。

他还在观望。

正在此时,坐在他身后的两位古玩店掌柜开始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起来。

老李问道:“老赵,你说给卵幕杯报价多少合适?八个亿?”

老赵冷冷一笑,摇头道:“老李,你别套我话。交情归交情,我的古玩店正缺一件镇店之宝,卵幕杯再合适不过,我坚决不让!”

老李撇嘴道:“咱俩合作这么多年,你不说我也知道。”

“你们古玩店卖出上一件镇店之宝,净赚了两个多亿,现金流、多年攒下的存款、银行贷款、再找经商的朋友借点,我估算你最多能凑出十二个亿!”

“哼!”被合作伙伴猜出底牌,老赵毫不慌乱,冷哼一声,很是轻蔑。

“不对!”老李忽然想到了什么,惊呼道:“我明白了,你老婆前几天去房地产公司和悍马京城总店做客,不是买房买车,而是要卖房卖车!”

“老赵,为了卵幕杯,你要梭哈全部身家吗?”

这是身后两人的对话,嗓音压得极低。但习武之人耳聪目明,陈宇和符虎基本听见了大半。符虎变颜变色,真有人要梭哈全部身家!

这就是古玩行的魔力,为了一个杯子,可以卖房子卖车。

不懂古玩的人永远不会明白,那只杯子究竟意味着什么。

此时在符虎心中,只有一个想法:这次大哥要大出血了。

没十五个亿,甚至二十个亿,卵幕杯,想都别想。

乐洋捅了捅陈宇的胳膊,朝一个方向一指。

只见‘大面粉’手机公司的少董,正打着电话和人交流着什么。

因为角度的关系,陈宇和乐洋隐隐约约能看见少董的口型:二十五亿。

符虎和乐洋不再言语,齐刷刷盯着陈宇。

难道这次陈宇真的要大出血了吗?全华夏谁不知道,和古贺家族一战,陈宇拼尽了一切。照常理来说,他麾下商业帝国未来两三年都只能休养生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