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妍站起身说道:“既然画修复好,我也该走了,家里还有点事。”

陈宇知道宋妍回去,是要通知家族长辈,解除跟乔六的合作。他感激道:“宋大小姐,多谢你帮忙,以后有需要,我一定全力报答。”

宋妍点点头,两人之间的关系已经亲近了不少,没必要虚伪的客套。

目送宋校花离开,陈宇转头询问道;“谭院长,您要带我去哪里卖画?”

谭佑年解释道:“文物局最近正在大批收购古董,我带你去看看,顺便开开眼界。”

陈宇估计卖给文物局,价格可能会低,心里并不愿意,他可不是土豪,但谭佑年推荐,又不好意思不去。

出门坐上老院长的车,约莫半个小时后,两人来到了文物局。

谭佑年是文物局的常客,带着陈宇畅通无阻,走到处长办公室门前,见门虚掩着,便推门走了进去。

屋内,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正在跟一名中年男子,围绕一尊巴掌大小的青铜雕像,小声地议论。

陈宇扫了一眼,老者的基本信息浮现在脑海:李青山,六十三岁,文物鉴定处处长,临近退休,谭佑年的故交好友。

不用读取中年男子的信息,陈宇也认出了,赫然是许梦龙的父亲,文物局局长许明辉。

许明辉和李青山聊的专心致志,没注意到进门的二人。

“李处长,这尊青铜羊造型古朴,有战国时期的风韵。两种鉴定方法,我们也尝试过了,轻刮铜锈不掉,用手抚摸边缘处,有‘范铸法’留下的范痕,应该是真的。”

只听李青山叹息道:“寻常方法是鉴别不出来,但我玩了一辈子古玩,直觉一向很准,看见这尊青铜羊的第一眼,便觉得是假的。可惜左看右看,找不出破绽。”

许明辉皱起眉头,一时没有应声,他是古玩世家出身,见过的古董数不胜数,也有同样的直觉,觉得这尊青铜羊有古怪。

可邪门的是,他跟李青山鉴定了半天,都没有找出作伪的有力证据。

这尊青铜羊是一位爱心人士捐献的,日后要送到博物馆进行展出,若是赝品上交,闹出笑话,一来文物局的面子上挂不住,二来许明辉也要承担相应的责任。

他心里想着,实在不行,只能让父亲过目了。若连老爷子也看不出来,整个宁海,乃至全国,恐怕就没几个人能看出来了……

“咦?陈小神医,谭院长,你们怎么来了?”突然,许明辉余光瞥到了门口站着的二人,仔细打量认出了陈宇,又惊又喜。

见到老朋友,李青山也站起身来,朗声与谭佑年说笑。

两人的心情好了不少,暂时将棘手的青铜羊放到了一边,许明辉对陈宇这个救治宝贝儿子的恩人,格外热情。

落座后,谭佑年则暗自好奇,许明辉为什么对陈宇这么热情,还一口一个小神医叫着,陈宇是考古专业的,怎么变成神医了?

再说年纪轻轻,也当不起神医啊!

看许明辉拉着陈宇聊的兴起,谭佑年插不上嘴,只好将疑惑暂时压在心底。

知道陈宇是来卖画的,许明辉为了报恩,爽快的说道:“这幅画我以私人名义买下,陈小神医,你开个价吧!”

陈宇惊喜之余,有些汗颜,画卷还没,你就要买,不怕是一幅垃圾吗?

他将画卷打开,讲解一番,报价道:“荷塘鸳鸯图,市场价卖到一百万不成问题,但我跟许局长也算朋友,愿意少要一些,八十万吧!”

“不成!”许明辉一本正经地摇摇头道:“这幅鸳鸯图保存完好,将来升值空间一定很大,我愿意把以后升值的差价一并补给你,出八百万。”

“八百万?”陈宇没忍住惊呼起来,要不是不熟,他真想摸摸许明辉的脑袋,问他没发烧吧,开价八十万的东西,你要花八百万买下?

入行一段时日,他还是头一次听说,有买家愿意为卖家着想,提前补偿升值差价的。

旁边的谭佑年和李青山也是一脸懵,平时挺精明的许明辉,今天怎么犯傻了?

“没错,我愿意八百万收,画是我的了,银行卡号多少,我给你转账。”许明辉掏出手机,表情严肃,压根不是在开玩笑。

别看许明辉当局长的工资不高,但许家是古玩世家,家大业大,区区八百万,他真不放在眼里。

陈宇也算明白了,许明辉是在报答他为许梦龙续命半年,并开出血灵芝药方的恩情。

他可不想承受这种恩情,猛地将鸳鸯图卷起,拒绝道:“不好意思,许局长,我不卖了!”

许明辉一阵错愕道:“怎么,嫌我出价低,那一千万?”

对他来说,儿子的命是无价之宝,能救梦龙脱离痛苦的恩人,开出什么条件都能答应。

谭佑年和李青山更懵,连他俩都心动了,若画是他们的,肯定抢着卖。

谁知,陈宇依旧摇头,挺直脊梁说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该多少就多少,我不会利用你的感激牟取暴利,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