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休的命令,让众人无法理解。

徐怀安紧攥着斧头,涨红了脸道:“解药他本来就该给!殿下,此人不可饶,北莽挥师南下,全是这混蛋的主义!”

康王听完,也皱起了眉头,冷脸看着拓跋涛:“说的没错,鹿州城虽抢回来了,可之前被拓跋涛攻占之时死掉的那些士兵和百姓,永远都回不来了。此人手上,沾满了我大炎人的鲜血!”

陈翦也点头道:“太子,就算不杀他,也至少把这个混蛋给带回去,关起来,让他一辈子不见天日的好,岂能对这种人太过仁慈?”

在场的将领,一人一句,对拓跋涛的意见,几乎是一样的——绝不能放虎归山。

梁休默默听他们说完,慢慢往拓跋涛面前一站,淡淡一笑,说道:“此事本宫心意已决,诸位将军不必白费口舌了。”

“大家就当这拓跋涛,从未来过军营即可。”

现场静的要命,每个人眼睛里都有疑惑。

但梁休是太子,而且这次能取得如此傲人的战绩,既拿到了解药,又夺回了鹿州,几乎九成九的功劳,都要归在太子身上。

眼见太子如此坚持,他们纵然心中不满,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没人再反驳太子了,只是气氛有些凝重,叫人感觉很不舒服。

当然了,最不舒服的,还数拓跋涛,和他身边的那些个北莽将领,他们如今,可是在大炎人营帐之中。

太子要是变卦,下令杀他们,只不过是一句话的事。

强如拓跋涛,此刻也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他一句话都不敢多说,甚至不敢抬头跟康王,陈翦,徐继茂等几名老将对视。

能苟活,谁也不愿意去死,北莽狼主拓跋涛,也是一样……

“罢了,这拓跋涛是太子带回来的,怎么处理,还是交给太子好了。我等,就不插手了,陈老将军,徐老将军,烦请两位号令全军整备,回到鹿州城驻防。”

最终,还是康王说了一句话结束了这里的事情。

“是,康王殿下。”

徐继茂和陈翦二人长叹一声,深深看了眼梁休,扭头走了。

梁休回头看了眼拓跋涛的情况,问康王:“营中可有军医?”

拓跋涛胸口插着把刀,又一路狂奔,流了不少血。

哪怕没伤及要害,这么折腾下来,也只剩下一口气在了。

康王扫了眼拓跋涛这个昔日对手一眼,冷眼说道:“鹿州被攻陷时死了太多人,军医没了,只有一些用剩的伤药,太子若是需要,本王差人去取来。”

偌大一个军营,岂能没有军医?

梁休知道,康王这是有也不愿意派给敌人用。

梁休没有勉强,他也知道拓跋涛是敌人,之所以想要找军医,实在是看他伤得太重,怕他死在自己军营里,如此他的打算就泡汤了。

当下的境况,拓跋涛活着,反而比死了对大炎更有利一些。

“那就劳烦皇兄了。”

梁休跟康王道谢。

康王扭头叫了个小兵,吩咐了几句。

这时,营外进来一名士兵,来到康王身前:“报——启禀将军,营外来了一个汉人,自称左筹,说是北莽的使者,求见康王一面。”

“嗯?左筹?他竟然来了?”

康王沉声自语。

“左筹?什么人?既然是大炎人,怎么成了北莽的使者?”

梁休觉得古怪,开口问道。

他对左筹并不了解,得来的情报上,也并未提及此人。

但康王已经跟左筹打过照面,沉声解释道:“左筹是拓跋涛身边的军师,这次北莽南下攻城,许多大炎人的习惯都摸得清清楚楚,这左筹怕是没少出谋划策。”

康王身边,副将谢宁也咬了咬牙,冷哼一声:“哼,这个通敌卖国的狗贼,竟然敢来我军大营?真是不知死活!”

“拓跋涛,你是怎么骗到一个大炎人,给你做军师的?花了多少钱?还是……用了什么手段?”

梁休觉得有趣,转身笑眯眯地问拓跋涛。

康王,谢宁等将领也全都把目光投在了拓跋涛身上,他们也很想知道原因。

拓跋涛闭了闭眼,再睁开的时候,嘴角扯出一个怪笑:“花钱?本王身边……又不是没有能人,何必,花钱去……找大炎人做军师?”

“这个左筹……是自己找上门的……说、要替本王、献计献策,助本王……挥师南下,击败大炎。”

“至于为什么……本王只知道,他跟你们、大炎朝廷有、世仇,具体是什么仇怨,就……不清楚了。”

拓跋涛有气无力地回答。

他现在的状态,可以算是说话都扣血,说完这几句,整个人又萎靡了三分。

众人这才知道,原来这左筹并非是为了钱财,富贵叛国投敌,而是因为世仇。

康王身边的谢宁,突然想起一件事来。

“难不成,这左筹是左子英的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