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在大内丽正门外的不远处,一处民居宅院之中。

崇福候皱着眉头,看着伸手不见五指一般黑暗的天空,轻声地嘟囔道:“连老天爷都帮这帮孙子的忙,偏偏赶上这么个天气!”

在他身后的院子里,莫小洛、师宝瑛和燕白鱼都在。除此之外,还有一个黑巾密密蒙住了头脸的女子,这个人却是龙璃儿。

她是以沈墨江湖上朋友的身份来这里的,在转述了沈墨的情报之后,她也顺势就留在了这里。

他们这些人,包括崇福候,全都是为了策应沈墨的行动,这才就近来到皇宫门外的这处民居里面的。

如今他们每一个人的心中都是忐忑不安、七上八下。沈墨虽然抓住了机会,将对方的情报和计划全都报告给了龙璃儿。但是他毕竟现在是身在敌营之中,所以每个人都在为他的安危而担心。

除此之外,燕白鱼和崇福候也同样在担心着金国密谍的这个石破天惊的计划。

就在今天晚上,无疑就是一场硬碰硬的决战!

就在这时,就见院子门外走进了万紫鳞胖乎乎的身影。

万紫鳞的脸上神情凝重而严肃,在走到崇福候的面前之后,就见他躬身向着侯爷说道:“候潮门那里已经安排妥当了。”

“金国安插进来的那位候潮门新任守将、还有他心腹手下的身边,都已经安插了我们的人。只要这些人一有什么异动,立刻就会被我们自己人斩杀和控制。”

只见崇福候闻言,默默的点了点头。而万紫鳞又接着沉声说道:“我们这边的将领和军士也已经埋伏在了候潮门四周,就等着对方出现之后,就可以立刻将他们一网打尽!”

“好,”听到这里的时候,崇福候才微微的松了一口气,然后他就慢慢的抬起了头,双眼望着西北昏暗的天空,默默的久久不言。

莫小洛紧紧攥着手中的剑鞘,坐在黑暗中,就犹如一尊沉默的雕像。

燕白鱼对着石桌上的一副皇宫大内的地图,在那里静静的呆。

小鹈鹕师宝瑛正用一块布,反复的擦拭着手中的那柄“碧海青霄”宝刀。黑暗中,从他手中隐隐传来雪亮的刀光反射,就像是云层中若隐若现的闪电。

龙璃儿则是一袭黑衣站在黑暗的角落里,整个人就像是投射在墙壁上的一个影子。

虽然她们一个个的神态都有所不同,但是他们每个人的心脏,却都是一样被一种紧张和担忧的心绪,死死地抓紧了!

这漫漫长夜之中,那一声惊雷,不知什么时候才会到来?

……

木船在盐桥河上顺流而下,走了大概有两里多远之后,随即就向西拐进了一处河汊之中。

沈墨见到船帮的两侧全是水草和香蒲,耳边不断的传来芦苇被船帮折断的时候出的咔咔声。

“这条河叫做龙山河,”这时候,只听孟天峰回过头向着沈墨说道:“由于这条河位置靠近大内,所以百年以来都不许人们在此行舟。慢慢的,这条龙山河也就淤积成了这个样子。”

沈墨看着孟天峰,裂开嘴笑了笑。

可能是由于格外兴奋的缘故,今天孟天峰的话也显得有些多。这就足以说明这位金国密谍的心里也是十分紧张的。

“大宋刑律上说:诸越殿垣者绞,宫垣流三千里。”这时候,孟天峰就听沈墨淡淡的说道:“一进了这条龙山河,咱们现在是有一个算一个,全都是流放三千里的重罪。”

“连个铜子儿还没摸着,就犯这么重的罪,我这辈子还是头一回……”

“扑哧!”一声,孟天峰被沈墨逗得失声笑了出来,然后就见他伸出手拍了拍沈墨的肩膀说道:“相信我,你今天要做的事,罪过可比流放三千里要严重的多了!”

眼看着船队越向前走,前方的芦苇和水草就越是密集,沈墨已经听到后面的槽船船底,不时出刮擦河底时候的“吭吭”声了。

就在他们觉得这支船队马上就要在浅滩上搁浅的时候,忽然之间,沈墨的眼前却是一片豁然开朗!就在他们的船头处,一片五六丈宽的宽阔水面出现在他们眼前。沈墨还没来得及仔细看横担在他们面前的这条河,究竟是个什么样子。就见河对岸迎面一堵高大的宫墙,就像一排巨人般巍峨地高耸在他的

眼前!

这面宫墙向着左右两边延绵远去,长长地看不见头尾。墙上面每隔十丈远就点着一盏气死风灯,这些灯火在照亮了城墙上方的同时,也把下方的河道映照得波光粼粼。

顷刻之间,沈墨他们乘坐的船,就出现在了这片明亮的灯光下。

……

候潮门内,城楼上的灯光映照着城里面的街道。

在这些街巷的民居之中,还有未曾歇息的住户亮着灯光。

这星星点点的万家灯火之内,每一盏灯光后面,想必都是一个温暖舒适的小家庭,都有这属于他们自己一生悲欢离合的故事。就在明亮宽阔的主街道两侧,黑暗幽深的巷子里,如今却有一排一排整齐的甲士蹲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