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这个时候的赵汝述听了皇帝的话之后,他的腮边猛然动了一下,显然是狠狠的咬了咬后槽牙。

看起来,这个史弥远的心腹还是不甘心,打算借着这件事,再狠狠的给沈墨添点恶心!

就在这时,只听大殿外忽然有内侍匆匆忙忙的跑了进来。

只见他手中挥舞着奏折,一路来到了殿前,然后便向着赵与芮禀告道:“陛下,淮南东路通州的紧急军报!”

“什么!”

赵与芮听见这话之后,差点就从御座上蹦了起来!

而这个时候,赵汝述的嘴角却露出了一丝志得意满的微笑。

这两封奏报几乎是脚前脚后到的,估计很可能是同一天出来的。

而后面这次写来的,还是一封紧急军报。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这份奏报上的内容就只有一个可能——通州已经被贼人攻陷了!

“正说着,这不就来了?”只见赵汝述这时候心里得意的想道:皇帝陛下刚刚还说州城未破,不能议罪。现在通州已经破了,难道还不能议罪吗?

防守不力,任敌破城,一位本地属官就连自己的驻跸之地都被打了下来。这失地之罪,可是足够杀头的了!

“呈上来!”这个时候,只见赵与芮的脸色也是极为难看。他一边向着御阶下的内侍吩咐,一边终究还是深深的皱起了眉头。

此时在他的心中,正在想象着遥远的通州。那里是不是州城被破?为什么沈云从会来这封紧急军报?

等到他把这份军报拿在手中,打开了上面的火漆,一目十行的看下去之后。

只见赵与芮脸上的神色,却是越变越厉害!

短短的几次呼吸之内,只见赵与芮的脸上由沉重到轻松,由紧张到含笑。到了最后,他看完之后,脸上似笑非笑的把手中这份军报抓在了手里。

“这件事……怕是真要商议一下了。”只见赵与芮强忍着笑意说道:“不过不是议罪,而是议功啊!哈哈哈!”

只见赵与芮“唰”的一声,把手中的奏书向着御阶下的赵汝述扔了过去!

此时此刻,赵与芮这位天子许多天以来阴霾沉重的心情,终于见到了一丝阳光!这是他这些日子以来,得到的第一条好消息!

这时候,就见赵汝述脸色大变,他捡起了地上的奏书,喃喃自语的念道:

“……通州贼人势大,占据村镇意图谋反,本地驻军一千二百人(明面上的名额,吕禄堂吃了7oo人的空饷)出营讨贼,却遭叛军全歼。”“……其后,又有叛军内应于通州城内里应外合,打开城门,众贼一路杀进通州城中。本地的致仕阁老赵善轩一家惨遭屠戮殆尽,家宅抢劫一空。赵阁老本人亦是未能幸免

于难。”

直到这个时候,这封军报上依然还都是坏消息。

再接下来,沈墨却出场了。赵汝述惊讶的看了下去,只见上面写着,那位沈知州居然在这种极度不利的情况下,在城墙被破,驻军死绝的绝境之中。集合了三十余名本地州衙的皂隶,还在乡间招募

了数百敢死之士。

他居然就带领着这样一支临时拼凑的乡勇,奋力杀进了州城。沈墨不但一举夺回了通州,还将反贼犁头虎一伙从上到下杀了个干干净净!竟无一人漏网!

再看奏书上的时间,竟然和上一封奏报,是同一天出来的!

也就是说,从匪徒歼灭一千多官军,攻进州城开始算起。一直到沈墨招募人员,一战收复州城全歼水匪,总共才用了一天时间!

“这……才是沈云从啊!”此时此刻,御座上的赵与芮心中欣慰的想道。

“这……这怎么可能?”这时候,赵汝述也看完了这篇军报。只见他立刻就瞪圆了眼睛,大声的质疑起来!

“情况已经很明显了,”这个时候,就见御座上的天子笑道:

“长江水匪犁头虎纵横数州,已有数年之久。所以酿成匪患的并不是沈知州。”“通州本地驻军派兵进剿,千余官兵竟被数百水匪杀得一个不剩,就连领军的通州兵马都总管吕禄堂也是身死于乱军之中。这件事足以说明名此匪早有反意,筹谋已非一日

,同时也是凶悍之极!就连官军都未能幸免!”

“幸亏沈墨知州自组乡勇,一举除此反贼,才没有任其做大……这份功劳,该怎么议功奖赏啊?”

赵与芮说到这里的时候,他的目光中带着一片笑意,看向了赵汝述。

赵汝述正一时语塞,不知该说什么才好。这个时候就见朝班里,那位殿中侍御史李知孝也站了出来。

又是一个史党!赵与芮一看见这条死党的疯狗出班,就知道这家伙准没好话。

这个李知孝,就是几个月前,在楼上自己摔死的那头肥猪的爹。只见他出班以后,立刻振振有词的说道:

“说到议功,却是暂且不忙。如今这封军报满纸全都是沈知州的一面之词,具体状况如何,还需要地方查证之后才可以议功,以免沈某人有冒功之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