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屠煌更不止一次说过要为青玄署肝脑涂地的话。

针对青玄署的微弱恼恨,是申屠隽最清楚申屠煌对待青玄署的感情,而他死了,青玄署却没有认真调查,至今都没有找出凶手,她哪能不气?

姜望很诚恳的说道:“申屠兄的死的确太过突然,没有丝毫线索可言,想要调查,自然需要时间,但各位想必也清楚,行令因天师许觞斛一事伏诛,又有山泽借机生事,青玄署实是动荡,无力继续调查申屠兄的事,还请您节哀啊。”

说着,他红了眼眶。

一直盯着姜望看的郁惜朝有些茫然,他想着姜望应该是在欺骗申屠隽,怎么好像跟真的一样?说到申屠煌的死,姜望哀伤的都快哭了,实在不像骗人啊......

他有点不懂了。

申屠隽态度也因此缓和,青玄署确实有自己的难处,姜望更是表露出十分痛心的样子,让她反而安慰起了姜望,“终是谁都没想到的事情,逝者已矣,你也别太难过了。”

姜望抹了把泪,很难受的点点头。

这让在车厢外回眸瞧的申屠起给整不会了。

难道真的只是自己多疑了?

想到姜望是青玄署的镇妖使,有些能耐是正常的,虽然被他一招打得半死,可终究没有死,哪怕是申屠煌,正面迎下他近乎全力的一刀,也得受很重的伤。

看来这次不是抓人回去,是请客人回去。

申屠煊的问题倒是小事了。

毕竟要像申屠煌那样出去独当一面,申屠煊的心境确实需要磨砺,换句话说,有此经历,反而是件好事。

申屠起的江湖气便又展露了一些,行驶的马车里很快传出欢语笑谈声。

唯有郁惜朝一人如坐针毡。

这情形不太对啊。

......

春风一渡所在的巷落距离申屠府邸较远,因夜已深沉,街上空荡,行至某条街的时候,正与姜望闲谈的申屠起忽然凝眉,猛地拽住缰绳,伴随着骏马嘶鸣,马车骤停。

前面隐隐约约站着一道身影。

申屠起喝问道:“来者何人?”

“江湖野修而已。”

郁惜朝精神一震。

这声音很熟悉!

姜望注意到,直接询问,“你怎么了?”

郁惜朝刚要回答,抬眸便看到姜望颇为凛然的神色,他犹豫了一下,说道:“是那个人。”

姜望了然,更想着郁惜朝这人真不错,别管没有商量,但是真会配合,懂得该说什么话。

看向有些疑惑的申屠隽,姜望解释道:“我在青玄署里比较忙,只偶尔来此教徒弟修行,期间有拜托一位好友,帮我教他一些基础,便也算是他半个老师,那江湖野修与我好友有仇,将其杀害,我此次来到梁城,主要便是为他而来。”

紧跟着申屠隽便听见外面的谈话声。

“虽然清楚你们是申屠一族的人,但车厢里有个年轻人,是我仇家的徒弟,我为杀他而来,希望阁下行个方便,把他交给我。”

有姜望先说,再听这江湖野修说什么徒弟,申屠隽和申屠起便都没有生疑,反而郁惜朝露出了些震惊的神色,一是震惊姜望反应真快,提前就阻断了危机,二是震惊那江湖野修是怎么知晓自己的?

老师仍住在家里的时候,那江湖野修便出现在梁城过,目的是找到老师的下落,甚至到了很近的距离,第一次,两者自然没有碰面,但郁惜朝有很清楚记得江湖野修的声音。

是第二回的时候,老师提前把他使唤出去,等他回来,不见老师身影,疯狂找寻,发现老师已经被杀了,他依旧没跟江湖野修照面,却有看到江湖野修离去的背影。

所以江湖野修没理由清楚他的存在。

姜望已经起身准备跨出车厢,能深知马车里是申屠一族的人,还敢直接要人,应该是个有本事的,说不定有机会让神国力量涌现,这便省了很多事。

但没想到,申屠起却抬手制止他,说道:“你有伤在身,又是我申屠一族的贵客,终究是前面有误会,此人便由我帮你打发了。”

姜望哑然。

他刚要说什么,申屠起便已经伴着铃铛声走向江湖野修。

见此一幕,姜望只能坐回车厢里,这样也好,让申屠起试试对方的能耐,若是连申屠起都打不过,他就没必要多此一举了。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