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龙宗弟子被伏击的消息,如同插上翅膀的老虎,掀起一片惊涛骇浪。

永泰城有泉台坐镇,倒没有风言风语,但走出三百六十坊,流言蜚语霎时传得沸沸扬扬。

说什么都有。

或说盘龙宗弟子触怒山神,此番身死乃是山鬼寻报应。

也有的人说,殷氏藏有一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精兵,专门报复永泰城,而这只是开始。

更有甚者,说这是辰天自导自演,有意安排这一出苦情戏,只为找由头向殷氏发难。

但不管如何,以永泰城为基点的方圆五百里,人心多少有些浮动。

特别是世家大族,密切关切城主俯的动向,倒要看看辰天该如何表态。

可三天过去了,城主一丁点响动都没有,别说密集调动部曲了,那怕是祭奠都没有。

哑火了?

永泰城认怂了?

世家大族纷纷猜测,感觉殷氏的实力果然强横,闹出如此动静,城主府还是照样一声不发,根本不敢埋怨。

可就在众人以为辰天要将此事缓缓按下去的时候,街边卖邸报的小童,突然不约而同的大叫。

“号外!号外!”

“流沙商会执事受俘,公审于众,即刻问斩!”

“叶永丰被抓了!马上砍头了!”

小童刚喊出两三声,怀里的邸报立即被抢购一空,白纸黑字赫然印着一行硕大的标题。

【俘获真凶,盘龙宗弟子血仇得报】

众人面面相觑,蜂拥跑向昌河滩地,只见行刑台之上,赫然跪成一溜麻衣囚犯。

叶永丰!

真的是他!

流沙商会的镖头,居然真的被抓到永泰城了,马上还要被斩首了!

永泰城的盐铁成本很低,世家门阀交足钱粮购得凭引之后,将这些盐铁尽数贩卖给姑功城,往返一趟便是百分之两百的利润。

所以他们多多少少要与流沙商会打交道,当然也认得频繁露面的叶永丰。

这小子带领一支亡命徒组成的雇佣兵,保护流沙商会走南闯北,结交不少人脉,战力也颇是不俗。

但如今,他居然生擒了?而且还是在千里之外被俘,然后带回永泰受刑?

震惊于城主府不声不响的手段之余,世家门阀很想保下叶永丰,毕竟有恩于流沙商会,便是结交财神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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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一想联子辛主审此案,众人又立即打消念头,只得望洋兴叹了。

开玩笑。

得罪活阎王与交好财神爷,难道还用权衡取舍?

“神州有难,盘龙宗应运南下,解民倒悬,未料天有不测风云,奸人挡道……”监斩官摊开卷宗,义正严词顾宣读叶永丰的罪状。

言罢,他向众人展示叶永丰已经签字画押的落款,令签落地,其人头也为之落地。

远望一喷三尺的鲜血,众人心惊胆颤,叶永丰不仅是流沙商会的大铛头,更是叶家炙手可热的子弟,身份不谓不显赫。

如今他都被一刀两断了,城主府还在意鹿吴山这些世家门阀吗?

这无疑是在透露一个信号,世家门阀借机生财可以,但趁机捣乱,那就要做好血溅三尺的准备!

“居然都没人劫法场?”辰天站在龙王庙的露台,远望刑场,话里话外似乎有些失望,“流沙商会依靠孤织,不是处处抢先得知消息吗?”

“他们的人手被斩首,难道不意思一下?”

“呃……”童若然无语了。

鬼灯组织人如其名,四处渗透,姑苏城已经遍布眼线,只要稍微有点风吹草动,永泰城立马就知道了。

这还怎么劫法场?

更何况,泉台那群冷若蛇蝎的杀神,不仅下手狠辣,审讯功夫也是一流。

梵砺那样的石怪尚且经不住折磨,叶永丰又经得几轮弹琵琶?

只求速死之下,早将流沙商会的组织架构交待得一清二楚,孤织也据此也损失大量潜伏在永泰城的眼线。

劫法场?

送死还差不多。

童若然白了白辰天两眼,突然道:“其实我有一点想不明白,叶永丰声称,伏击盘龙宗只为接手雁山,从而垄断商路,并未与雪原妖族勾结。”

“这事儿,先生真信了?”

“嗯。”

“信几成?”

“九成九吧。”

“没明白,还请先生明示。”童若然很是疑惑。

在她的认知之中,行商坐贾做生意确实可以赚很多钱,但明显没有开设宗主收纳供奉来得轻松。

而流沙商会只为一条通往雪原的商路,不惜冒着人族雄关被破的风险,居然胆敢杀掉盘龙宗一千名弟子?

这已经不是理喻的问题了,简直太不可思议,想也不敢想。

辰天深深的盯了童若然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