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他一走,温蕙就解了绑,蹦跳到哥哥们跟前:“哥,来看看我的屋子!”

温柏道:“稳重点,都嫁人了!”

说着话跟着温蕙进了房。

一进门,正堂的墙上挂着一幅四尺中堂,画的是兰花。只与常见的兰花图不一样的是,那图中还有一对兔子。兰本高洁典雅,多了这一对兔子,忽然变得十分有雅趣。

温蕙指着那中堂问:“好看不好看?陆嘉言画的!”

温家兄弟哪会赏画,只看那兔子,道:“有趣!可爱!”

又跟着进了次间,这里用作温蕙的宴息室,可以待客。

兄弟俩四下打量,只见粉墙雪白落地,地上青砖光亮,黑漆的槅扇,帐幔门帘都精致,家具一水的檀木,几上是鲜嫩淡雅的粉彩茶器。

不仅雅致而且一看就是小姑娘家家的闺房。

他们一进来,青杏梅香便搬了锦凳,奉上茶水、点心和春季刚上市的鲜果。

兄弟俩在次间、梢间里转了一圈,打量够了,温柏上榻,温松坐了锦凳。温蕙推了推点心:“喏。”

茶叶都是上等的,点心都是余杭风味,精致好看,果子是新上市的,价格正贵。

温柏温松都是成了亲的人了,注意到这些细节,看的出来温蕙在陆家过得挺好,都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温柏问她:“昨日可下厨了?”

温蕙道:“下了。”

温松道:“你昨天一走,我俩便后悔了。忘了多嘱咐你两句了。该做得精致些,别让他们南边人觉得咱们北边饮食粗糙。”

温柏追问:“做的咋样啊?难吃不难吃?”

“呸!”温蕙说,“怎么会难吃,全灶娘子亲自做的。”

兄弟俩异口同声:“啥?”

银线扑哧一笑。

温蕙的哥哥们来了,青杏、梅香上完茶点都识趣地退出去了,屋里伺候的只有银线和刘富家的。落落年纪小,又是半路买来的,在外面跟青杏一起听候。

见银线笑,温柏问:“到底咋回事?”

温蕙便把下厨的经过将了一遍。兄弟俩咋舌:“到底是大户人家。”

温柏道:“也是有道理,家里又不缺伺候的人,实没必要。唉,还是要好好地奔,将来给你嫂子挣个诰命,也让她过这样的日子。”

温蕙正色道:“正是呢。人家好好养大的宝贝闺女嫁给你,实该当好好对人家,让人家过好日子的。”

这话说得,腔调都跟在家里时不一样了。

温柏温松对视一眼,又看看门口,都往前凑了凑。温柏压低声音问:“还没问你,昨日下厨,你婆婆待你咋样?可挑剔了?”

温蕙脸上绽开了笑容:“才没有,可好呢。跟咱娘对我嫂子们一样。”

哥哥们仔细看妹妹的眉眼,觉得她不像是在说谎,又看向银线和刘富家的。

银线忙道:“真的呢,夫人看着冷口冷面的,可对咱们姑娘挺好的。”

刘富家的也道:“是,没有故意刁难磋磨过。”

温柏、温松回想起陆夫人兰花萱草般与他们格格不入的气质,不由搓搓脖子,总觉得不太能信:“真的?”

温蕙嗔道:“谁个骗你们。”

温蕙不是个能藏得住情绪的人,看她这轻松模样,那应该是真的了。哥哥们终于放心。

他们一家人在家里时就背着温蕙开过好几次家庭会议,大家都觉得公公和夫君不错,未来要是谁让温蕙磕磕绊绊了,十有八九就是她那个冷冰冰的婆婆。

只那婆婆虽看起来冷清傲人,手面却阔绰,又不是个小气的人。

温夫人从前曾过过窘迫的日子,坚持认定,有钱就能把日子过好,杨氏也十分同意。

不想现在看来,那婆婆虽冷些傲些,却不是坏心眼的婆婆哩。

甚好甚好。

温柏欣然:“回去告诉娘,娘就踏实了。”

温蕙听了,忽然鼻头一酸。

兄弟俩忙说:“别哭别哭,待会还要去见你公婆呢!”

温蕙忙擦了泪,又唤银线:“去把我的钱匣子取来给他们看看。”

又告诉哥哥们:“你们好好看看,回去好好告诉娘,告诉她我在这边过得好着呢,叫她别担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