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我冤枉啊!”

赵瀚退后两步,一枪戳出。

枪尖透过门棂格子,立即扎入主簿的肩膀。

“啊!”

主簿一声惨叫,连滚带爬往里躲,生怕赵瀚又来一枪。

赵瀚拄枪大喊:“吾乃赵二郎,原是北直书香子弟,家父也是正经的举人。只因家父清廉,不曾接受乡邻诡寄,灾荒之年竟然阖家惨死……”

赵瀚退到大堂之前,朝两边的六房衙门大呼:“幸得费举人恩遇,带回铅山做了义子,又刻苦念书考得童生。受那奸人陷害,吾被抹除童生功名。主家如今还我自由身,赠田让我自立门户。可那天杀的何师爷,数次贪我银两,迟迟不肯办理户帖。如今还诱我至此,想要抓捕我下狱!”

赵瀚嘶声怒吼道:“普天之下,哪有这般道理?今日我便豁出去了!”

躲在六房的诸多文吏,听到赵瀚这番倾诉,或多或少都心生同情。

他们也是拿笔杆子的,赵瀚这位举人之子,被生生逼得在县衙杀人,只能怪那何师爷太过贪婪。

瞬息之间,何师爷被文吏们恨之入骨。

甚至有文吏在房中惊叹:“这赵二郎,真乃壮士也!”

“赵二郎,此间之事,与我等无关,可否先放我们离开?”又有文吏喊道。

赵瀚没有回答,只是重新站在钱粮库门口:“开门不杀,别等我自己冲进来!”

“咿呀!”

房门突然洞开,主簿受伤躲在角落里。

两个文吏跪在房门两侧,磕头求饶道:“二郎饶命!”

其他各房的文吏,见赵瀚进了钱粮库,连忙开门逃之夭夭。

赵瀚提枪喝道:“把库房银子交出来!”

主簿指着一个大箱子,哭丧道:“钥匙在知县那里,也没什么多少钱了,县衙的银子都藏在内宅。”

赵瀚呵斥道:“全部脱衣服!”

文吏怕死,连忙脱衣。

赵瀚用枪头当撬棍,几下便将箱子撬开。随即大呼晦气,箱子里全都是铜钱,银子果然已被知县拿走。

赵瀚命令道:“用你们的衣服做包裹,把铜钱都包起来!”

两个文吏不敢违抗,在他们包裹铜钱之时,赵瀚掏出火折子,点燃钱粮库的账册。

主簿惊恐大呼:“你还不如杀了我!”

钱粮库,由主簿管理。

这间房子被烧,全县的钱粮税收账目,都得化作寥寥青烟,等待主簿的下场是坐牢。

主簿哭泣道:“好汉,你快放我出去,我要带家人赶快逃走,再耽搁一阵就来不及了!”

“滚吧。”赵瀚说道。

主簿立即往外奔跑,两个文吏也跟着跑了。

赵瀚将铜钱迅速打包,太多了影响速度,只扛起两袋铜钱往外走。

随即,他又前往隔壁的户房,将全县的户籍黄册、鱼鳞册也一并点燃。

此时此刻,知县被衙役们簇拥着,总算从内宅来到了二堂。

知县也不敢出去,只命令道:“我在二堂坐镇,你们出去把贼人抓了!”

衙役们面面相觑,硬着头皮往外走,然后集体站在大堂里,跟大堂外面的赵瀚对视。

大眼瞪小眼,谁都不敢动。

赵瀚轻蔑一笑,捡起典史的佩刀,慢悠悠在自己腰间挂好。

又当着诸多衙役的面,仔仔细细开始摸尸,从典史身上搜出二两银子,又从何灿身上搜出五十多两——其中五十两银子,是费元祎派家奴送来的,何师爷还没来得及回家存好。

扛起两包铜钱,赵瀚提枪走出县衙,立将其中一包钱戳破。

“快来拿钱啊!”

一路拖撒铜钱,路人纷纷争抢。

还没走到城门,两包铜钱就已撒完,连店铺里的伙计都上街来捡。

“快抓捕贼人啊!”

衙役们见赵瀚离开县衙,顿时变得英勇起来,提着烧火棍大叫着追击。

追到大街上,被捡钱的百姓阻住,衙役们干脆也弯腰捡钱。

“糟了,县衙起火了!”

一个衙役突然回头,惊恐大呼起来。

他们身后火光冲天,县衙六房的办公室,已经被点着了一半,火势迅速蔓延到县衙大堂。

知县在二堂左等右等,忍不住出去查看情况。

瞬间吓得背心冒汗,也顾不上缉拿凶手,知县急得跺脚大喊:“快救火,快救火!”

赵瀚提着长枪,大摇大摆来到城门。

守城的门卒不明真相,都在遥望城中浓烟,完全没人阻拦赵瀚出去。

抵达码头,赵瀚跳到船上:“廪叔,开船!”

费廪指着县衙方向,瞠目结舌道:“你……你你你做的?”

赵瀚冷笑:“只杀了几个污吏,算不得什么。”

赵二郎的大名,借六房文吏之口,迅速在铅山县城传播开来。

甚至有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