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念的名次,汪阁老之子第三,陈兴荣第二,顾淮第一。

各家报榜的人纷纷回家去报信,永恩伯得知顾淮中了会元,饶是再城府深,也没忍住在书房里大喝一声,质问看榜的管事道:“顾淮?!你可没瞧错?”

管事汗涔涔道:“没错,报榜的人念的就是顾淮的名字,家住之处与姓名都没错。”

谢君行已经懵了,他的一千五百两,还有他妻妾的银子……

张家。

张轩德虽未参加考试,因他私下了注,也与钱氏一般焦虑,一家三口一道坐在厅里,就等下人报榜了。

小厮回来后,将前三名的名字依次念给了他们听。

钱氏听到第一个名字的时候,就要昏过去了,她听了永恩伯夫人的话,以为有内情,信誓旦旦去借了娘家的钱,说好了是汪阁老之子必中,怎么会试顾淮中了!

张轩德也心有余悸地擦了擦汗,他原先听钱氏说会元内定了汪郎君,本想投顾淮,结果临时改了主意,跑去买汪郎君,可他一想到素日顾淮教课的时候,讲试题无一不切中要害,精准破题,到底有些犹疑,正好他那日喝过酒,便随手买了小几十两的顾淮。

幸亏他当时买了顾淮,不然这次真要血本无归。

钱氏哭得捶胸顿足,当着小厮和儿子的面,辱骂顾淮以及顾家父母。

张大人听不下去了,挥退小厮,推了钱氏一把,道:“叫你别买那么多你不听,现在哭有何用?”

钱氏气的快要蹦起来,道:“你什么时候叫我别买了?我去娘家借钱的时候,你屁都不敢放一个!现在赌输了就来责怪我!”

张大人黑着脸,他怎么没劝,可钱氏是听劝的人吗?他是脾气软,不爱和钱氏争吵,可不代表他一点男人的气性都没有,钱氏当着孩子的面数落他,他再大肚量也忍不了,拂袖便离开了。

钱氏还在骂骂嚷嚷,张轩德拧眉哆嗦着唇问她:“娘,您借了多少?”

钱氏闭着眼,捏着眉心,道:“一千两……”

张轩德险些呕血,一千两,家里哪里还得起一千两银子?!难不成还要变卖家具抵债?

钱氏擦了擦眼泪,道:“不怕,你父亲现在手上有实权,我给他吹吹枕边风,家里就能富裕起来。”

张轩德总算放了心,外边人精得猴儿似的,他因家里银子短缺,许久未曾出门,甚至有人上门打探消息,他屡屡不应,已叫人笑话过了,再这样继续下去,他都没脸面在京城露面了。

会试放完了榜,顾会元的名字,如阪上走丸一下子传遍京师,几乎是家喻户晓,随即又有人将他从前中俯试的事儿翻了出来,众人一算,顾淮这是连中五首了啊!

三元天下且有,六首世间并无!

沈家和顾淮算是沾上些关系,整个沈家也都在讨论顾淮中会元的事,其中最高兴的,当属罗妈妈,谁让沈清月赚得盆满钵满呢!

罗妈妈的儿子一等会试揭了榜,便去兑了银票回来,交给罗妈妈。

罗妈妈不敢拿银票回沈家,存钱庄里换了厚厚的钱票,才回了沈家,满面喜色地找沈清月报喜。

沈清月早知道此事,到没有太大惊喜,罗妈妈分外欢喜,还悄悄道:“早知道姑娘神机妙算,我该也跟着姑娘买一些的!”

沈清月道:“还不迟,您在买他中状元,肯定也能赚一些。”

罗妈妈哈哈大笑,打趣道:“姑娘倒是很信得过顾解元,呸,顾会元郎!”

沈清月笑而不语,她不是信任,她预先知道了。

罗妈妈喜意过后,便赞许地看着沈清月,道:“姑娘这样宠辱不惊也好,容易意动的人,也容易得病,姑娘这样就很好。”

沈清月缓缓地点了点头,她抬眸往外望了一眼,春暖花开的时候,去年搭的黄瓜藤重新打理起来,如今也绿意盎然……他寒窗苦读十几年,中了会元,该是何等高兴,只怕他心中还有遗憾的罢,子欲养而亲不待,他的父母看不到这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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