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金庾信脸都气白了,下城的时候,还差点摔了一跤。”

苏庆节走上城头,向苏大为大笑道。

“我也没为难他,有问题大家可以商量嘛,可惜给了机会他不中用啊。”

“你究竟跟他开了什么条件?”

“一万精兵,借都督府一年,全权归我们节制,粮草新罗出,另外,新罗再提供一万五千人一年的粮草,必须及时送到泗沘城。”

苏庆节听到这些,整个人都惊呆了。

一万五千人,一年的粮草。

阿弥这竹杆敲得忒狠了。

熊津都督府现在加上刘仁轨的驻军,一共也才一万出头,这是让新罗人包养唐军一年?

赚大了!

一时间,苏庆节看苏大为的眼神,如看神明般。

“干嘛这么看我?”

苏庆节舔了舔唇,有些激动的说:“你不是不知道,去岁我阿耶在围攻平壤时,让新罗人提供粮草,他们先说粮草被劫了,后来又说道路被堵,足足拖了四个多月。

等我阿耶都要撤兵了,这粮草还没到。

新罗人简直是一毛不拔的铁公鸡,但你这……”

“铁公鸡也得被我拔秃了。”

苏大为冷笑一声:“以前就是对新罗人太好了,不给他们点厉害看,这些人是不会老实的。”

苏庆节点点头,左右看了一眼,神秘兮兮的道:“刚才我听到了一耳朵,你说要把金仁泰的儿子推出来做新罗王,是不是真的?金仁泰还留有遗腹子?”

苏大为两手一摊:“这我哪知道。”

“那你刚才……”

“金仁泰坟头草都半尺高了,我知道个屁啊,吓唬他一下嘛,再说,真有需要,找一个孩子就是了,就说是金仁泰的种,金法敏又能如何?”

苏庆节一想果然如此。

这种事死无对证,难不成金仁泰还能爬起来给自己的“风流债”作证不成?

同样金法敏和金庾信也无法证明。

而且只要苏大为一口咬定,这事假的也能做成真的。

想到这里,苏庆节忍不住捧腹大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阿弥,有时我真是不服不行,你这无耻的样子,简直……”

“简直是你学习的榜样对不对?多夸夸我,我受得起。”

“恶贼!脸皮是用什么做的。”

苏庆节笑骂了一句,想起一事,正色道:“对了,方才英国公派人来了,说是请你过去议事。”

“哦?”

苏大为收起笑容,拍了拍冰冷的城头,疑惑道:“李勣找我,莫非商句丽那边有动静了。”

……

夜色降临,熊津港的海渐渐宁静。

满天星斗中,唐军的船却是进进出出,络绎不绝,显得十分忙碌。

这些船里,大部份是运集各种后勤辎重,也有少量是运兵。

新的战争就要开始,大唐不把高句丽这个宿敌打倒,是不会甘心的。

这是来自皇帝陛下的意志。

苏大为在一艘楼船中,见到了大唐英国公,辽东道行军大总管李勣。

出于军事保密的需要,李勣来到百济之事,只有唐军高层少数人才知道,对外密而不宣。

如今主持运兵运粮工作的,是刘仁轨。

就算是熊津港,在白江口与倭国一战后,也已完全落入唐军手中,方圆数十里不得有任何闲杂人等,所有的军事行动,都是在极隐秘的状态下进行。

“大总管。”

苏大为走进舱室,一眼看到一身居家常服,宽袍博带,背对着门,站在窗口眺望月色的李勣。

他先行礼,待李勣转身开口说进来后,才踏足进入。

门外早有李勣贴身亲卫,将门带上,不许任何人打扰。

苏大为目光一扫,确定房间里只有李勣一人。

“大总管你找我?”

“嗯,坐。”

李勣点点头,伸手指了指桌前的胡凳。

苏大为看了他一眼,却不急着坐下。

待李勣坐下后,他才在对面的位置坐下来。

没急着说话,而是平视着李勣,神色平静。

李勣轻拈长须,眯眼上下打量了一番,点点头道:“气定神闲,是为大将者必须有的,这一点,你做得不错。”

苏大为微微一笑,没接他的话。

好在李勣也不以为意,自己拿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拿起一个杯子,倒了杯凉茶。

“大总管,我的呢?”

“自己有手,自己倒茶。”

李勣详怒的瞪了他一眼。

苏大为哈哈一笑,果然伸手拿起茶杯里的盘子,接过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

“你这人,倒是自来熟。”

李勣摇摇头:“今天找你来,一来是叙叙旧,二来,是想问问你,关于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