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老大说的硬气,侯二却是萎了。陪着寿哥作弄作弄孙家这两个不开眼的小子,大家乐意参合,将事情闹大打寿宁侯府的脸,就让人心生畏惧。

寿哥有靠山,张国舅拿他没办法,还收拾不了几个总旗、百户么?

有这样想法的,不是一个两个,大家都悄悄地退避开来。

罗老大却是挂着冷笑,站在寿哥身后,不动如山。

侯二等人见了,心里多少有些眼气。

谁让罗老大时运好,有把子力气,使得也是重刀。寿哥去年领了高文虎过来,正好合了罗老大胃口。等到大家察觉到寿哥恐怕是个有来历的贵人时,罗老大已经正式收了高文虎为弟子,同寿哥搭上线了。

今日这场把戏,也是为了给高文虎出气。

半月前孙家兄弟初来乍到,口音略重,大家听了不免有异色,这兄弟两个羞恼,就弄了一出“杀鸡骇猴”,这被挑中的“鸡”就是高文虎。

谁让高文虎面上憨厚稚嫩,又出身百姓人家,即便是幼丁,身上也没有世职,即便操练两年后也不过是从力士、校尉起步。换做其他人,孙家兄弟也不敢。

真是没脑子,他们也不想想,能入锦衣卫的,即便本身是小老百姓出身,也有其他道行,否则也到不了这个地界。

这不,引来了高文虎的小靠山。

平素里瞧着再和气,这寿哥发起狠来也叫人心惊。不说旁的,就是他身后的锦衣卫大爷,瞧着那身手气势,就不是外头这些散职可比的。

孙家兄弟开始还嘴硬,被打到最后也少不得求饶。年纪小的孙会更是哭爹喊娘,凄惨无比。

寿哥冷眼瞅着,并不觉得解气。

张家气焰这两年越发嚣张,早年封赏张姓族人,就报了一堆名字上来,什么“养子”、“义子”恨不得都全乎;又有皇后的姑父、姨父等也都赏缺。闹得朝堂之上沸反盈天,这才平息了几年,又见寿宁侯张鹤龄忙乎,妻舅、连襟、内侄、内甥提溜了一串出来。

皇帝如此重封后族,阁老御史不是没拦着,可是架不住“帝后情深”四字

寿哥心里恨的不行。

今上是当世仁善之君,被因张氏兄弟损了清名。可叹张家早年不过耕读人家,弄出梦月入怀的把戏,机缘巧合就得了大富贵,却还不知足。

总要让他们明白,这天下姓朱,不姓张。

寿哥正走神,就听到“嘎嘣”一声,随即“嗷”的惨叫。

他唬了一跳,皱眉望向孙氏兄弟,就见孙会满脸惨白,面上鼻涕眼泪混作一团:“腿,我的腿……呜呜……”

孙显已经被揍成猪头,转过身去关切道:“三弟怎么了?”

“大哥,我的腿断了”孙会哭道。

动手的几个锦衣卫都愣了。

有资格跟在寿哥身边护卫的,都是老牌子公侯子弟,行的是护卫事,可身上带的是百户、总旗等世职。东宫亲卫,加上背后的公侯府邸,还真没有将眼前的所谓国舅府姻亲放在眼中。

可教训丨人出气,也没想着将人打残,那样太残暴了,说不得会影响寿哥名声。真要闹到御前,大家都要担于系。

只是方才人多手杂的,也没留心到底是哪个踹了孙会。

见堂弟疼的满脸豆大的冷汗直流,孙显带了悲愤道:“天子脚下,你们竟然敢当众行凶,还有没有王法?”

寿哥嗤笑道:“真是可笑,你纵奴行凶时怎不记得还有王法,这会儿挨揍了才想起王法来?看来王法倒是你家的,呼之则来、挥之则去”

孙显一愣,这才明白今日这“无妄之灾”的由头,恨声道:“原来是为了高文虎”

寿哥皱眉,看了看左右道:“这小子甚了意思?这是没打服帖,还想要再来一回?”

旁边一个锦衣卫笑道:“这是要记仇等到少爷走了,就要去找虎头麻烦……欺软怕硬不外如是,要不多抹不开脸,人家可是国舅府贵亲”

寿哥小脸一寒,冷声道:“什么东西,看来还是打的轻,不长记性”

不待他吩咐,孙会却是怕了,哭着求饶道:“小爷、大爷、老爷,扰了我们这一遭,呜呜,再也不敢了……下回看到虎爷,我们一定避的远远的……”

瞧着他狼狈模样,众锦衣卫不由“哈哈”大笑。

孙显心中恨的不行,神色铁青,却是不敢抬头,低着头,紧紧地攥着拳头

寿哥不过是想要教训丨他们兄弟一顿,为高文虎出气,方才见孙会腿折了,已经打算收手,不过又被孙显这一身怨气给腻味住了。

他轻哼一声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罗老大,劳烦你带小爷身边的人往这两个孙子家走一遭,总要将那一千两百两的欠债收回来才是……

罗老大闻言,恭恭敬敬应了,神色难掩激动。

经此一遭,他就算打了这小爷印记,就算过后依旧在驻地这里当差,也不怕国舅府迁怒了。

寿哥身后众锦衣卫也跃跃欲试,一是唯恐天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