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涛安排完银子入库,美滋滋地返回资政殿,给炎帝汇报情况。

“陛下,二十三万两白银,质地纯正,分毫不差……”

说到兴奋处,忍不住对梁休大加赞赏,又是一顿猛夸。

刘温和魏青两人也加入进来。

说太子殿下这么小就知道为国出力,难能可贵,恭喜陛下,得子如此,夫复何求之类。

“哪里哪里,太子不过是运气好而已,三位卿家这么夸他,要是被他听见,尾巴还不翘到天上去?”

梁休连连摆手,然而笑呵呵的脸上,却怎么也掩饰不住得意。

仿佛在说,夸,接着夸……

太子解了大家的燃眉之急,夸一下怎么了?

不愧是我梁家的种。

年纪轻轻,就能干成如此大事,未来大有可期。

蓦然,瞥到默默站在一旁的誉王,炎帝忍不住皱眉:“你还在这干什么?还不回去?”

见炎帝终于注意到自己,誉王上前:“父皇,儿臣觉得此事有蹊跷。”

他没注意到炎帝微妙的表情,自顾自道:“你想啊,太子不过卖了几件废品,怎么可能赚到这么多钱?”

“二十三万两银子……都足够我誉王府二十年岁支,岂能这么容易赚到?”

炎帝双眼微眯,淡淡道:“你想说什么?”

“儿臣的意思,会不会……太子真的盗窃了什么值钱的器物?又或是……恃强凌弱,强买强卖……”

誉王一直观察着炎帝的反应,眼看炎帝脸色越来越不好看,识趣地闭上了嘴。

尽管如此,他心里却是冷笑。

父皇生气,就说明,自己这话起作用了,说到了他的痛处。

本来就是,这事疑点太多。

别说卖几件宫里的废品,就是真去内务府,拿几件精品出去卖,也远远达不到这个价格。

整个大内皇宫,真正能卖得上价钱的,都在炎帝的御书房和内务府的密室里。

可是,这些东西都是炎帝的心头好,没有他的旨意,谁能拿得到?

即便拿得到,谁又敢?

誉王最善于以己度人。

他坚持认为,能弄到这么多钱,梁休一定做了什么不可告人,且伤天害理的事。

只要自己能抓到这个把柄,绝对够太子喝一壶。

眼看炎帝皱着眉不说话,誉王知道,父皇应该是和自己想到一块去了。

他趁机煽风点火:“所以,儿臣建议,父皇若是也有怀疑,最好查一查太子。”

话音才落,门外竟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不用查了,孤来告诉你,孤一没有盗窃器物,二没有强买强卖……孤做生意,一向奉行双赢,买卖自愿,公平交易。”

“太子?!”

梁休的到来,让众人都措手不及,一个个看着他,神色有些古怪。

尤其是炎帝,眼角部位疯狂抽搐。

要不是身形轮廓勉强还能认出来梁休,他几乎要以为,是谁家的黑炭头冒充了自己的儿子。

只见梁休浑身乌漆嘛黑,衣衫也破破烂,就跟在黑煤窑干了半年,才被解救出来一样。

满面尘灰烟火色。

整张脸上,就只剩两个眼白还能勉强看清楚。

咧嘴一笑起来,意味深长,露出几颗雪白的牙齿。

梁休无视周围怪异的目光,径直走到誉王面前,扬起下巴,却依旧矮了对方半个头。

哼!嚣张什么?

小爷还年轻,还能再长个。

将来长得比你还高,用气势压倒你。

如今其实不够,梁休只能选择用鼻孔看人。

“孤没有作奸犯科……二皇兄,是不是很失望?”梁休看着誉王,眼中带着戏谑的笑意。

“你这是什么态度?”

誉王一看这小子竟然敢给自己脸色看,脸色顿时下沉,很鸡贼地道:“别以为赚了几个臭钱,就可以为所欲为!”

“不好意思,有钱是真的可以为所欲为。”

一提到钱,梁休的胸口就疼得厉害,感觉无法呼吸。

他之所以救完火之后,满身烟尘,乌漆嘛黑,来不及换衣服就跑到资政殿。

就是听到消息,匆匆赶过来索要银子。

苍天不公,暗无天日啊!

还有没有王法了?

这日子没法过了啊。

自己辛辛苦苦赚的银子,还没过手,半路就被人截胡。

而带头的人,居然还是自己的父皇。

别人都是坑爹,你倒好,坑儿子的一把好手。

二十三万两啊!

想想那么多小钱钱,就这么全都飞走了,梁休就难过的想要掉眼泪。

他拼命挤弄眼睛,片刻后,好歹见到了一丝泪光。

这泪光真是恰到好处。

多一分太演,少一分太假,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