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让殷悦带话给老冯头,自己告诉罗广亮和小陶,说“只要猴票在三百以上、鸡票一百以上、狗票六十以上,猪票整版一千块以上,你们就可随行就市,不遗余力的替我往外卖。”

所以哪怕邮市大跌,替他出货的两拨人马也一直卖邮票卖到了六一儿童节。

在别人误以为是血亏的“贱卖”下,又为他弄回来一百四十万。

这样一来,归了包堆儿,宁卫民私人套现的数字可就基本能和投资团媲美了。

一样高达五百万。

然而反过来,再看他个人所付出的成本又有多少呢?

无非是去年用十二万资金私人收购来一万八千版鼠票,和前年花了一万块收来的一千版猪票罢了。

而那些猴、狗、鸡,因为卖出的都是散票,连对联,四方联都少,成本就更低了。

非要算的话,大概也就两千多块而已,说着就跟零花钱似的,成本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想想吧,他的成本比投资团还要低百分之六十,这笔生意赚到了什么地步?

说句大实话,哪怕宁卫民这么多年,从猴票开始一路持续建仓的成本都算上。

哪怕宁卫民对于猪票以前的每种生肖票,一直保持至少吃进两千五百版整版票作为底仓,坚持锁定二十万枚的数目不卖。

可因为他吃货都是第一时间,买入最多十元一版,那就是计算全部总成本,也不过再多加二十五万元罢了。

这点钱,凭他从团伙公账中获得的五十四万纯利就足以抹平。

所以说,宁卫民干完这一票,他获得的可不仅仅是收割的五百万纯利这么简单。

他也同时拥有了日后牢牢掌控生肖票行情的权柄,把邮市变成了自己的吸金泵。

说白了,最珍贵的几种生肖票被他捏在手里这么多,生肖票的行情就是他说了算的。

无论他让生肖票上天,还是入地,全凭个人心情喜好。

只要邮政部门不额外加印,他在生肖票的行情中就永远是无敌存在。

而且千万别忘了,由于到此为止,他已经一举把多年付出的成本打了回来。

今后他哪怕玩儿陷了,也不要紧了,无论怎么赔钱,剩下的也都是纯利啊。

也就意味着他真的是炒邮票的时候可以随便浪了,哪怕是不过脑子,再风骚的操作也不怕!

总之,如果说远在沪海的贺军借着这第一次邮票牛市成功加冕为沪海邮王的话。

那宁卫民就是成功登上了邮市皇帝的宝座,生肖票从此就是他的私人领土。

凭借着先发优势和底仓,任何敢于借助生肖票向他挑衅的人,都会被他一声令下送上断头台。

甚至面对这样丰美的收获,就连宁卫民他自己也不禁心生感慨。

大概整个八十年代,是再找不着一门生意比炒生肖邮票更划算的了。

因为哪怕是跌成这个样子,以现价来算,光他手里拿着的猴票就已经超过了六千万市值了。

如果鸡、狗、猪都算上,一亿差不多。

这可是1985年啊!

这个数字虽然是理论性的存在,套现还需要时间和行情配合,可也够吓人的了。

合着短短四年半的时间,他就让当初的投入升值了两千余倍,平均一年差不多升值四百倍。

这可是连华尔街都梦想不到的投资回报率。

而更重要的是,这些邮票以后还会以这样的速度保持升值,下一波牛市三年不到就会再度卷土重来。

只能说,共和国的邮市,实在太伟大了!

宁卫民可不是个小气鬼,湖涂虫。

虽然现在,他巴不得手里的钱越来越多,尽可能增加一些割日本韭菜的资本。

可他更懂得一个好汉三个帮,一个篱笆三个桩的道理。

他非常清楚,这次炒邮票,自己虽然是策划了一切的首脑人物,可要没有亲信之人帮他,他也肯定吃不了这么肥。

而且日后,他要指望事业越做越大,更离不开别人的帮衬。

所以他把个人收益大概捋了一捋,接下来的事儿就是论功行赏了。

由于和殷悦之间的账是最好算的,首先,他就拿出了十万块放在一个包里,带到天桥百货商场亲手交给殷悦。

说是炒邮票给殷悦的吃红,让这丫头去银行存进自己户头。

但这笔奖赏可是殷悦没想到的,当时就给她吓傻了,连连推辞说。

“不行不行。宁总,我可是拿您工资的。为您做事不是应该的吗?何况我自己也跟着您在邮市里没少挣钱。还有头几天,您才刚给过我两万多块啊。”

宁卫民也早料到她会推辞,自有说辞。“那两万多更别提,那是别人给的,不关我事儿啊。拿着吧,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按劳分配,合情合理。你可不知道你帮了我多大的忙。要不是因为知道,你跟我一起炒邮票也挣钱了,这十万我还拿不出手呢。你不是嫌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