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请诸王,既是为了彰显大唐威仪,也是为了向诸国炫耀武力。

一曲《象王行》,直接将大唐的盛世气象排山倒海般地碾压了诸国国王和使节们的心灵,就是向来桀骜难驯的突骑施和葛逻禄这些西突厥的遗种,这个时候内心深处也生不出半分不臣的心思来。

“诸位,满饮此杯,为沈郎贺!”

看着走回席间的沈光,高仙芝高举酒杯道,能得沈郎,真是人生一大快事!

“为沈郎贺!”

那些国王们都是心悦诚服地举杯高呼,纵然是那些向来以强者为尊的游牧部落的使节和王子亦是不得不低头,因为他们的文明无法孕育出这样的宏伟乐章。

沈光举杯还礼,将杯中酒全部饮尽,翻手间杯中涓滴不剩,也让在座的安西军将领们大生好感,觉得沈光不似寻常文士,纵然写得些酸文好诗,可是却装腔作势叫人生厌。

待沈光坐下后,高仙芝再次开口道,“今日盛宴,谁愿意下场角抵助兴,某有重赏。”

高仙芝做事情,向来粗暴简单直接,哪怕有沈光的《象王行》珠玉在前,彰显了大唐的盛世威仪,折服诸国,可他还是让手下牙兵抬出了摆放整齐的马蹄金。

看着那小山般的马蹄金,席间坐着的那些小国和部落的使节里有人坐不住了,他们哪能和龟兹这样的大国相比,日子过得苦巴巴的,遇到这等大都护撒钱的机会,谁愿意错过。

顿时间,便有好几个来自突骑施、葛逻禄、西羌等部落的使节跳了出来,他们能来出使,本身就是部中的勇士。

“好,只要你们谁能赢我安西军的健儿一场,这些黄金便全赏给他了。”

高仙芝看着那几个突骑施和葛逻禄的蛮子,笑吟吟地说道,他本来要敲打的就是这些西突厥的遗种,要让他们知道挑衅大唐的下场,省得以后干出些不自量力的蠢事,浪费安西军的军力。

“都护所言,可是当真!”

看着那起码有两三百斤的马蹄金,那些部落的使节,全都是忍不住呼吸粗重起来,虽说他们晓得安西军中猛将如云,可是只要赢一场,就能拿到这么多黄金,谁不愿意拼一拼。

“你们谁若是有自信接下诸国勇士的挑战,这些黄金某同样赏他了!”

高仙芝这时又看向右手侧的安西军众将,然后就连程千里身边的田珍也眼红起来,更不必提其他人了。

“某乃大唐李嗣业,谁敢与我一战!”

还未等这些人回过神,李嗣业已经越案而出,朝着那七八个下场的所谓勇士,大吼道。

沈光这时候才看清李嗣业的样貌,只见这位赫赫有名的猛将兄身高超过两米,浓眉大眼,浓密的胡须如同剑戟,当他解下衣服后,只见他浑身肌肉隆起,尤其是胸前垒起的胸肌简直如同厚实的盔甲,双臂更是无比粗壮。

本以为高仙芝帐下的牙兵们已经够强壮,可是和如同终结者般的李嗣业相比,沈光觉得难怪这位猛将兄能够在史书中被记载为,“肉袒持长刀立于阵前,大呼奋击,当其刀者,人马俱碎。”

亲眼看到这位猛将兄的身材有何等魁梧强壮,沈光才知道“当嗣业者,人马俱碎!”这句话绝不是什么夸张之词,因为当李嗣业报上姓名后,那些下场的勇士脸上居然全都露出惧色。

“李将军少年成名,开元年间随来都护征讨十姓苏禄时先登破城,拜昭武校尉,此后入河西大节度使帐下,每战必身先士卒,斩将夺旗,是我安西军的大将。”

封常清在边上说道,李嗣业本是夫蒙灵察帐下的悍将,不过这位主君的恩主任河西大节度使后,李嗣业仍留在安西军中,主君为了拉拢李嗣业,可是砸了不少钱。

“今日都护开出的赏金,本就是为李将军准备的。”

沈光看着赤裸上身,在大殿中抱臂俯视那些所谓诸国勇士的李嗣业,对这位猛将兄的武力有了更直观的认知,高仙芝这是根本不怕对方玩车轮战,他现在只希望那些勇士千万别连动手的勇气都没有。

“拼了,他李神通再厉害,难不成还真能一个人赢过那么多人不成?”

宴席间,有使节窃窃私语起来,他们清楚单挑放对,没人能打赢眼前这怪物,但是他们不相信李嗣业能一直赢下去。

“都护,咱们的勇士在王宫外面,不知是否也能挑战李将军?”

“有何不可,某说了,只要谁能赢一场,这些黄金便都赏给他。”

高仙芝看着那明显是商量过后才起来问话的突骑施使节和其他有些意动的小国国王,大笑着说道,今晚他故意拿出这等重赏,就是为了帮李嗣业扬名,顺便让都护府里那些将领们知道他高仙芝有多么壕无人性!

我高仙芝有的是钱,几万贯说赏就赏!尔等何必跟着程千里这穷鬼,立了功劳还要等朝廷的赏赐!

沈光看懂了高仙芝的眼神,而程千里身边那位号称是他心腹,在安西军中能和李嗣业齐名的田珍,明显有些心动了。

这时候宴席里,自有那些小国的国王和使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