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练刀学语(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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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天明时分,大雪已经停歇,黎明前牙兵们来精舍瞧了回沈光,当看到这位洗干净脸庞的年轻郎君,面色温润如玉,剑眉星目,仪表堂堂,就连那位队正也不再怀疑这位郎君是世家大族子弟出身。
“大师,这位郎君便拜托你了!”
队正领着牙兵们告辞时,带走了从沈光甲胄里找到的那块骁骑尉令牌,他们耽搁两日,回城后在镇守使那儿需得有个交代。
牙兵们带回的其余东西被僧人们拾掇干净后放进精舍,等到众人离去,沈光才睁开眼。
这个时代对他而言是陌生的,他不知道自己在哪儿,也不知道要如何生存下去,唯一让他安心的是身在寺庙,也许他可以在这庙里出家当个和尚,先把语言学了再说。
冬日暖阳,从窗格里五颜六色的玻璃窗内照进来时,光是五彩斑斓的。
当精舍的大门被推拉开,沈光的眼睛眯了眯,连日水米未进,他早已饿极,骤然间闻到股淡淡的粥香味,他再也忍不住。
看到床榻上那位年轻郎君醒过来,端粥的小沙弥不由欢喜起来,“这位郎君,你醒了,这可当真是好极了,定是佛主听到我等诚心诵经……”
沈光没想到来的小和尚是个话痨,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可是他又偏偏听不懂在说什么,最后只能直勾勾地盯着那碗冒着热气的米粥。
“啊,郎君定是饿了,小僧这就喂郎君喝粥。”
小沙弥被沈光死死盯着,终于明白过来,连忙放下粥碗,扶着沈光起来,小心翼翼地喂他起粥来。
一大碗熬得稀烂的小米粥,很快就见了底,沈光只觉得肚子里暖洋洋的,疲惫的身躯里也生出些力气来,小沙弥仍旧喋喋不休地说着话,“郎君,你是哪里人,王队正说你是贵人……”
沈光终于体会到猴子要拿肠子勒死唐三藏时的心情,可现在语言不通,他除了保持脸颊肌肉做括弧状还能怎么办!
小沙弥眼里,这位醒来的年轻郎君,从始至终都微笑倾听自己说话,没有半点不耐烦的意思,这让他很是感动,平时在寺庙里除了修行,师兄们都不大爱搭理他,这还是头回有人能听他说那么多的话。
“多闻,莫要叨唠郎君休息,还不去好生修行!”
突然间,精舍外传来了小沙弥熟悉的声音,他连忙端起粥碗羹匙,应声道,“是,方丈。”
“郎君身体虚弱,还需要静养两日,方能下地走动。”
法能为沈光再次诊脉后开口说道,然后看着这位苏醒过来后眼神清明的年轻郎君,眉头微皱。
这时候,沈光抬起手,指着自己的喉咙,接着张口,却只是发出了啊啊的声音。
“郎君不能说话?”
看着面前老和尚的疑惑神情,沈光略微思索下,便点点头,接着他想到再也见不到父母,脸上悲戚自然流露,叫法能也为之黯然,心道这位郎君不知遇到了什么伤心事,竟这般凄楚!
“阿弥陀佛,老衲虽不知郎君有何伤心事,但郎君既活下来,可见冥冥中自有天意,郎君万不可自弃。”
看到沈光眼里似有厌世之意,法能口诵佛号,又嘱咐沈光好生静养休息后,方自离开精舍。
接连两日,沈光都在卧床休养,到第二日时,那唤做多闻的小沙弥除了米粥外,还给他送了些酱菜腌萝卜,总算不再是寡淡无味。
第三日,沈光已能下地走动,精舍的小院内,能听到外面传来的诵经声,他驻足聆听时每每一副聚精会神,若有所思的样子。
在法能眼里,牙兵们救下的这位沈郎君许是经历过生死,故而有些明悟,他几次往精舍去,都见这位沈郎君听诵经时,神情间似有所得。
“某欲抄写经书礼佛,还请方丈成全!”
沈光在案几上蘸了清水写字,他如今已经知道面前的老和尚便是这寺庙里的方丈,不过老和尚很忙,鲜少有空来见他,平时都是那个叫多闻的小沙弥给他送吃食饮水,清理恭桶。
“那就有劳郎君了。”
法能微笑点头,赞摩寺是于阗国王室供奉的寺庙,可是庙里能书会写的僧人只有寥寥几个,还都是他从长安带来的弟子,眼下能多一人抄写佛经自是好事。
让多闻取来笔墨纸砚,法能考虑到沈光病体初愈,只让他抄写三百字不到的《心经》。
将檀香点上,又用清水净手后,沈光才取了毛笔蘸墨,开始在纸上默写起心经来,他过去在学校时是音乐老师,但偶尔也兼任美术班的课程,国画和书法都有所涉猎,至于这抄写佛经的流程仪轨则是学校搞国学活动时,和学生们在某座香火极旺的寺庙里学的。
在法能眼里,这位沈郎君果真是世家大族子弟出身,抄写佛经时那种优雅出尘的姿态叫人很是舒服。
沈光抄写经书时聚精会神,全篇《心经》都是默写而成,中间没有停顿半分,一气呵成,看得边上的法能点头不已,在他看来这位沈郎君在家时也必定是位礼佛甚勤的居士,不然何以熟稔至此。
法能满意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