料孙权的出奇制胜之策,便是掘震泽水淹吴县!”

“介时湖堤一掘,洪水滚滚而出,我城内城外数万大军,毫不防备之下,便将尽数被淹没。”

“如此一来,孙权就能不费一兵一卒,便重创我军,岂非一举扭转乾坤?”

萧方点破了孙权图谋。

刘备蓦然省悟,脸色大变,倒吸一口凉气。

萧方羽扇又向城墙方向一指:

“其实孙权临走之时,掘毁城墙,也并非只是气量狭窄,不想让主公得到一座完整的吴县。”

“他掘塌城墙,实则是为水淹吴县,洪流可畅通无阻从缺口中灌入城内,叫我们无从躲避。”

“这也是为何四道城墙中,唯有西面城墙被掘毁的最为严重,只因震泽位于吴县以西,一旦决堤淹城,西城墙首当其冲。”

萧方不紧不慢,将孙权掘塌城墙的动机也尽数点破。

真相大白,老刘与众将是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没想到这个孙权,竟然能想出如此狠毒诡绝的计策!”

“幸得军师慧眼如炬,识破了这毒计,否则若叫他计策得逞,我几万大军岂非顷刻间灰飞湮灭?”

老刘是惊出了一身的冷汗,言语神情竟皆是庆幸的意味。

太史慈震惊之余,面露愧色,向萧方一拱手:

“慈当年为刘繇部将,竟不及军师对吴会地形这般了指指掌,未曾想到孙权会利用震泽水淹吴县。”

“惭愧惭愧,慈当真是惭愧之极!”

鲁肃则是面露困惑,不解道:

“孙权这一招以吴县为饵,决震泽水灌我军的计策,确实是精妙狠毒。”

“只是依肃对那孙权了解,这般妙计并不像是能出自于他之手。”

“莫非孙权身边,有什么智谋之士,为他出谋划策不成?”

鲁肃的这番质疑,也提醒了萧方,一个名字突然间在眼前闪过。

“子敬,如果我推测无误的话,孙权身边,是不是有一个叫吕蒙的心腹?”

萧方目光看向了鲁肃。

对于孙氏集团的虚实,没有谁比鲁肃最了解不过了。

鲁肃先是一怔,旋即奇道:

“这吕蒙本是一名屯长,原本藉藉无名,乃是孙权向孙策举荐,确为其心腹。”

“这么一位不起眼的人物,萧军师竟然也知晓其名?”

萧方笑了。

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吕蒙之名啊。

这位可是跟你鲁子敬,并称为东吴四都督的人物啊…

论大局观,论战略眼光,这吕蒙肯定是不如你鲁肃的,要不然也不会煽动孙权背刺老刘,偷袭荆州。

但要用统军之能,智谋诡诈,两个伱鲁子敬也不是这吕蒙对手。

“吕蒙此人,智计将才只略逊于周瑜,我料孙权这一招水淹吴县的毒计,必是出自于此人之手。”

萧方斩钉截铁的给出了定论。

城头上,又是一阵议论。

刘备不禁面露奇色,啧啧慨叹道:

“到了这般地步,孙权麾下,竟然还有这等人物?”

“这江东果然也是人杰地灵,卧虎藏龙之多,不亚于荆襄啊。”

这时。

身后黄忠上前,提醒道:

“主公,既然萧军师已看破那吕什么蒙的毒计,咱们得尽快撤出吴县才是,岂能坐等着被他掘堤水淹。”

刘备从感慨中回过神来,顿时警觉心起,也正有此意。

萧方却不以为然一笑,羽扇向西一指:

“咱们既已识破了孙权诡计,若还要弃城仓促北撤的话,岂不是落了下乘。”

“咱就将计就计,以毒攻毒,就在这里破了孙权,才是上上之策!”

刘备眼眸亮了。

入夜时分,震泽堤岸以西。

百余艘竹筏,正借着夜色掩护,向着堤岸徐徐驶近。

一艘走舸之上,张昭扶剑而立,目光凝视着远处吴县轮廓。

长子张承被杀的仇恨,亲眼看到孙策被万箭穿心时的悲愤,正在心底熊熊燃起。

正是这国仇家恨,令他今日主动向孙权请缨,随同孙辅率军来挖掘震泽堤坝。

他要亲手掘开湖堤,亲手令滚滚洪水,将刘备与其数万大军,冲个一干二净。

“我们要赶在天亮之前,将湖堤掘开,传令各筏加快速度,尽快靠岸!”

身旁孙辅焦急的喝道。

张昭思绪回到眼前,却是冷笑着宽慰道:

“孙将军莫急,咱们撤离吴县前,已提前将震泽堤掘薄了大半,今日最多一个时辰,便能完全掘开。”

“天亮之前,我们有的是时间,莫要心急才是。”

孙辅一怔,这才想了起来,脸上焦急之色顿时大减。

“子布言之有理,咱们确实用不着太急。”

“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