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同军,已经被大顺军团团包围。

田见秀根本无法冲,因为冲过去全是自己人。他杀完靠下游的登陆部队,又绕过那处阵地,去袭杀靠上游的大同军。

没办法,河水太湍急,集中渡河也会飘散,大同军根本无法准确抵达王徽身边。

在更上游的数十米,另一个大同军阵地已经成型。他们甚至将围过来的一千敌军杀溃,正待支援王徽,却遇到冲过来的田见秀。

“结阵,结阵!”

不用军官提醒,只要不是聋子,都能听见那响亮的马蹄声。

数百大同军并肩抵抗,长枪和刺刀一致对外。

“放箭!”

田见秀没有冲击枪阵,而是命令骑兵射箭,两千多支箭矢,射进大同军的密集阵型,当场就有数十人被射中裸露部位,其他大同军的棉甲上也插满箭矢。

就在两个大同军阵地都岌岌可危时,王徽推开身上的敌军尸体,提着张世杰的刀站起来,他自己的长枪已经不知去哪儿了。

摇摇晃晃劈死一个敌军,王徽大吼:“敌将已死!”

张世杰此刻躺在地上,被王徽活活掐死了。

一嗓子没啥效果,王徽踹开身边的敌军,举刀劈下,准确砍断张世杰的脖子。

他弯腰捡起首级大呼:“敌将已死!”

一边喊话,一边砍杀,同时还举着敌将脑袋。

那颗脑袋,脸上被咬下一块肉,额头也鲜血淋漓,但终究能够辨认出来是谁。

看到首级的大顺军士兵,明明已经占据绝对优势,可士气却在疯狂崩溃当中。如果站在高空俯瞰,就能看到大顺军的部队,以王徽提着的首级为中心,已肉眼可见的速度向外溃散。

这个阵地,又守住了!

“吹号集结!”

“救援友军!”

王徽几乎已经脱力,捡起长枪撑着身体,用已经嘶哑的嗓子大喊。

他的传令兵也死光了,有一个会吹号的大同军,捡起唢呐奋起吹响集结号,接着又吹响进攻的号令。

这里只剩九百多人,而且人人带伤,却毅然决然的结阵,朝田见秀的骑兵杀去。

因为那里有友军,需要他们救援!

被骑兵围射的大同军,近战兵举盾防御,火铳兵忙于填弹,已经阵亡三分之一,活着的人身上全是箭矢在摇晃。

田见秀心中焦躁起来,黄河岸边并非一马平川,骑兵全速冲锋是不可能的。对面阵亡三分之一,可盾枪构成的阵型还在,就算大顺骑兵誓死冲锋,战马也会绕着枪阵而走。

而另一边,大顺步卒崩溃,王徽的残兵正在杀来,陆续登岸的大同军也在快速汇合。

“嘟嘟嘟嘟嘟……”

半里地之外,刘柱也吹响集结号,他身边已经汇聚四百多人。

一个又一个登陆阵地,或大或小,已经在快速形成。

田见秀命令自己的侄子说:“你带人收拢溃兵,我去杀溃那些小阵!”

田见秀不再继续硬攻,而是利用骑兵优势,迅速分兵离开此地。一部分骑兵,去收拢溃逃的步卒,另一部分骑兵,被田见秀带着沿河袭杀。

经常二三十个大同军,刚刚登岸聚拢,就被上千骑兵冲来,人数太少,守都没法守。

死在田见秀手里的大同士卒,迅速增加到六百多人。

但随着大同军越聚越多,田见秀已经很难找到机会,只能带着步骑大军去上游。他要去风陵渡聚兵,然后再杀回来,因为潼关守军已经悉数过河。

不但过河了,而且还在打仗!

一刻钟之前,刘体纯带兵过河,在风陵渡汇聚三千人之后,等不及全军都过来,便立即率部朝下游奔袭。

跑出一里地,发现岸边有大同军的阵地,而贺珍的兵竟然跟大同军聚在一起。

“这鸟厮又投敌了,随我弄死他!”刘体纯大怒。

贺珍手里只有五百兵,而且刚刚投降过来,军心和士气都不稳,哪挡得住三千多人进攻?

交战瞬间,贺珍的部队就濒临崩溃。

好在此处的大同军,已经汇聚四百多人,又构筑了简易工事,勉强还能顶住一些时候。

就在这时,党孟安和罗岱过河,各自带着部队也来了。加上另外一员将领的部队,三人足足统率两千人。

眼见贺珍被围住,约好了一起投降的二人,根本就不敢立即动手,甚至想要打消倒戈的念头。

“将军,立功就在此时,难道你要跟着李自成一起死?”党孟安身边的亲兵,竟然脱口而出这种话。

李自成的军中也有间谍,跟贺珍、党孟安、罗岱这些人都接触过!

反正谁郁郁不得志,大同细作就会找上谁。

见党孟安还在犹豫,那细作又说:“从背后杀出,成前后夹击之势,刘体纯必败无疑,将军莫要错过这等好机会!”

“干了!”

党孟安咬牙说道,带兵朝着战场奔去,老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