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苏茜纱,黄铜为钩;貂裘锦衾,鸳鸯覆上;李桂睡着的时候,锦被里,贾琏和王熙凤却正做完夫妻之事,皓腕雪胳臂轻揽,王熙凤在贾琏耳边吐气如兰:“相公你说出了这事,二叔会不会着恼。”

王熙凤毕竟是给贾政掌家的,而掌家对于这夫妻二人来讲,不紧紧意味着权势,更实在的是花银子方便。

贾琏斜靠在高枕上,意态慵懒,而又豪气微露。听了王熙凤的话,他却想起了,酒席间贾政兴高采烈的样子,他果断的晃了晃脑袋,说道:“不会,刚才二叔高兴的很。”

闻言,王熙凤抬起的螓首轻轻放下,但只是须臾,又微抬起,若有所思的说道:“这次不会,只怕这样的事再出……”说到这里,她螓首再次猛的一抬,秀发如云般铺开:“我看李桂那小子可定有法子杜绝这种事,这小子真是机灵,这样的法子都能想出来,不如你明天找他谈谈。”

贾琏闻言一怔,但随即伸手一捏,嬉笑道:“凤儿,你今晚对我这么好,是不是就想我为你说这事?”

“哼!”王熙凤满面通红,轻轻的打了一下贾琏的手。

而经过此事,对于李桂是否有这个能力,有万全的法子,贾琏并不怀疑。但让他去说,他心里却不怎么样愿意。

原因无他,人以类聚,物以群分,他和李桂不是同路人,他自感和李桂说话不会投机,就像他和贾政说话一样,一和贾政说话心里就比较别扭!而昨晚的宴会也证明了这点,李贵和贾政之乎者也的,他听了肠子都晕乎了,远不如和薛蟠薛文龙说话自在,明了。

而来自贾政的别扭他不得不忍受,但对于将要来自李桂的……

微微思索了一下,贾琏笑道:“你明天找他去说就是,他又不是什么外人,家里的老人都是看他光屁股长大的,也说不了什么闲话,而且他经常出入内宅的,你问他时,多几个婆子在跟前不就得了,何必那么麻烦!”

贾琏之所以这么说是清楚王熙凤在顾忌男女之防,王熙凤外表泼辣,但内里很保守,这一点他清楚的很。

说完,贾琏‘嘿嘿’笑道:“凤儿,咱们不如换个姿态。”

“要死呀!”

……

贾琏和王熙凤调笑之时,西窗冷月,荣国府西南角梨香院西边的一个房间里,薛宝钗却在呆望着窗边的月光,她难以入眠,和王熙凤一样,她从李桂身上看到了整治铺子的希望,也和王熙凤一样,甚至比王熙凤更重,她心里有着男女之防!

她也想到了解决的办法,那就是让他的哥哥出面,但她的顾虑是,薛蟠是否愿意出面——她有着一颗玲珑之心,也感觉到了薛蟠和李桂不是同路人,而以薛蟠的任性愿不愿意请教李桂是个问题。

而另一个问题是既然薛蟠和李桂不是同路人,即使薛蟠愿意请教,李桂愿不愿意帮忙又是个问题——她知道文人都是内心高傲的,而她估计以李桂的才华内心会更高傲,不一定看的起薛蟠,而薛蟠如果再粗鲁不文。

“哎……”

良久薛宝钗幽幽一叹,突然有恨身为女儿身。

而与此同时难眠的还有秦可卿……酒宴回去后,贾蓉忍不住把事情讲给了秦可卿,最后看着秦可卿瞬间芳华的眼神,还赞道真不知道这小子怎么想的,居然能想出这么巧的法子!

……

北方的冬天晴朗的时候少,今天也不例外,早上突然就起了风,‘呼呼’的风声仿佛也带来了倦意,李桂窝在被窝里不愿起来,直到晴雯烧好了热水……

梳洗罢,春杏也提着食盒走了进来。看到李桂,春杏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抿着嘴唇认真道:“大秀才你真厉害,不愧是读书人!”

而下一刻她就笑颜如花了:“府里人都在笑话周兴呢,说他这人又蠢,而且往蠢里坏,还说他不自量力和你斗!咯咯,周瑞家的正好到厨里拿饭,听了,脸都绿了。”

“咯咯……”想到事情的前因后果,忍不住,晴雯也笑了。

李桂也笑了,随即说道:“吃饭,吃饭。一起吃。”

而这时春杏却把手往食盒里一伸,笑道:“这里厨里的刘管事让我送给你的。”

这还是从没有过的事,李桂微微一愣,但随即明白了,这是他昨天做的事对仆役们产生了震慑作用!也就是树立了威严。

“留着中午喝。”李桂笑道。他对在荣国府里产生震慑、威严什么的到不在乎。

……

春杏照例留了下来,吃完饭之后,收拾了碗碟离去,而吃完饭之后,李桂也照例洗了洗手,然后拿了笔洗,把里面的剩水倒进了砚池里,这时晴雯已经拿了砂壶,沏了一杯热气腾腾的香茗,端了上来,然后走到她的床下掏出了针线箩筐,而刚把筐子掏出来,她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哦’了一声,说道:“大秀才,老爷没赏赐你?”

功过赏罚,在荣国府其实很清楚的,也是有这个规矩的,贾政为此事开了家宴,其实就是奖励的一种,但在个人上也应该有所表示,这是常例,知道这里面的规矩,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