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因此对于李桂的和煦春风,纵然是在这等场合,许寿还是没有忍住,“哼!”鼻子微微抽了一下,许寿转过了头。

面对许寿这般无礼,些许人会生气,但李桂没有,面上淡淡的笑意不改,心中却在思忖:“此人如此肤浅,应当很好欺之!他当众不给我面子,我有机会一定要还给他,来而不往非礼也……”

随后李桂眼观鼻、鼻观心坐在了那里。

而没过多久脚步声再起……这次却是赵虎臣、丁贯九与夏秉忠。而夏秉忠刚尴尬参礼完毕,门外小黄门轻柔的声音就再次响了起来:“皇上,余大人与沈大人来了。”

李桂闻言赶紧再次站起……跨门而入之时,沈正阳立刻看到了门口处的李桂,不过这等场合的规矩是先君后臣,因此沈正阳并没有给李桂打招呼,而是目不斜视,和余姚一起向雍元帝行了礼之后,然后才向李桂点了点头,李桂倒是很正规的向他鞠了个躬。

余姚与沈正阳到来后,这次小规模的会议的成员算是到齐了,而雍元帝又是个急性子的人,在余姚落座之后,立刻咳嗽了一声,轻了轻嗓子,说道:“朕今天召集极为爱卿来是为国库之事,国库乃国之根本夜,而今国库却空虚的很,众位爱卿皆为朕股肱之臣,可有良策,可方口之言。”

其实因为看过李桂殿试的文章,对于该如何解决财政问题,雍元帝是有腹案的,但是这个腹安他不能提,更不能大声疾呼,因为他要这么做了,那就失去了回环的余地,如果大臣们都反对,那就是他和大臣们撞上了,那他解决财政的希望要么没了,要么扯皮之下,不知何年何月,要么他勉强胜出,但以后有令难行。

因此由他直接提实际不是帝王做事的方式。

而实际上在这件事整体的规划中,雍元帝是有着整体规划的,摊丁入亩这个政策当然最好由李桂提出来,年轻人有锐气,提出来很正常。

但李桂的资历不够,很容易被其他朝臣打压下去,这就需要沈正阳、余姚振臂一呼,而北静王等只需保证维护此策,提刀防乱就可以了。

当然在雍元帝的规划中李桂还有另外一个重大的作用,那就是执行。

多年做事、执权的经历让雍元帝知道,一个政策出来很容易,但要执行、落实起来却很难,特别是这个政策,雍元帝心里私下认为这是比王安石的诸项法案还会引起官僚士绅反感的,原因无它,这个政策是直接从士绅上掏银子!

也就是说这个政策推行起来的难度要比王安石的那些法规遇到的阻力还要大!

而雍元帝以上的话其实只是个引子,他想引出下面的他的规划。

而对于余姚、丁贯九、水溶等人来讲,国库紧张是一个老生常谈的问题,他们本就没有什么好方法。

又见雍元帝把李桂召了过来,把沈正阳重启,因此心里又都觉得雍元帝有了想法,和李桂有关的想法……虽然心里对李桂嫉恨,但还是几乎异口同声的说道:“皇上运筹为莫,就请乾坤独断就是。”

而沈正阳初来,还不了解情况自然默不作声,而赵虎臣虽然知道摊丁入亩的策略,但更知道此一策谁说出谁挨骂,因此也是沉默不语。

至于李桂,李桂心里自然也是不愿意说出来的,而在这些人当中他的资历又最浅,他以为要说他也只会最后说,因此也默不作声。

但还是那句话,对此事如何操作,雍元帝是已经有了腹案的!

因此在听完余姚等人让他乾坤的话之后,雍元帝向李桂微微一笑,说道:”上一科,先帝殿试时曾出题,仓凛实而知礼节,李爱卿之文章朕至今突然记得,李爱卿在文中曾言,国库国之根本也,不可不丰;又言天下人口有变,而疆土恒定,先帝读此文时曾言,此治国之遇上你也,李爱卿既出此言,相必对国库之事,胸中已有了韬略,如有,不妨直言。”

余姚、沈正阳等闻言,不禁一下子明白了李桂高中探花的缘由,更明白了雍元帝所言的韬略是何物——因为话说道这个份上“摊丁入亩”实际上已经呼之欲出了!

当然他们随即就想到了一个问题,既然要从土地上收赋税,那王公贵族,官宦士绅的土地收不收?

而要是收了……瞬间众人的目光都瞧向了李桂。

而李桂见雍元帝把他殿试的文章都说出来了,他清楚这种情况下他不能不说了,因为经过雍元帝这么一说,他即使不说也是说了!

“赶鸭子上架啊!话里机锋,这雍元帝果然是个厉害人物,罢了……”

心中思忖着,李桂起身,拱手说道:“回皇上,对此微臣确实有些想法,微臣以为既然土地不变,那就可以改人头税为土地税,如此好处甚多,最关键处在于土地恒定则赋税收入稳定,如此朝堂诸事可做出有序安排。”

见李桂终于说出,雍元帝脸上顿时露出了轻松之色,再次微笑着说道:“李爱卿,果然是栋梁之才,怪不得先帝如此赞你……”

说道这里,雍元帝却猛然转头对北静王、南安郡王、东平郡王说道:“水爱卿,许爱卿、郑爱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