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四人重新踏上了旅程。

临走前,李婶看到留在厨房里的一个包裹,好奇地打开看了一眼。

这才发现里面竟然都是烙好的玉米饼、肉干,还有馒头、糖果等等吃食。

李婶连忙叫住已经准备要出门的夏染染:“染染啊,这个包裹你是不是落了?”

夏染染笑眯眯道:“不是,是我故意留在那的。李婶,你就别管了,咱们走吧。”

李婶狐疑地看看包裹,最终还是跟了上去。

脑中却是一头雾水。

这包裹食物是要留给村民的吗?

那为啥子不送上门去勒?

摆在灶台上万一被耗子叼走了,或者坏了怎么办?

染染这丫头啥都好,就是怎么浪费食物呢?

之前几天吃饭也是,大家都吃饱了,非要留一碗在厨房。

就是后来也不知道被水吃掉了。

李婶嘀嘀咕咕地走了,院子的门很快被关上。

片刻之后,一个身影无声无息地落在灶台边,看着那打包的非常小巧易于携带的包裹,嘴角勾起一个浅浅的笑。

很快,灶台上的包裹消失无踪。

……

这年头的交通远没有后世发达。

江远县和青山县虽然同属湖泉省的,但相距却非常远。

而且青山县也没有直达江远县的大巴。

夏染染四人只能先坐大巴到省城,再转车前往江远县。

等到达江远县县城的时候,已经天色擦黑。

在路上的时候,李婶就好奇问了一句,下一站要去哪。

夏染染沉默了一会儿,才答道:

“江远县水头村。”

听到这句话,盛博易的脸色就陡然变了。

江远县水头村,是盛博易的儿子儿媳——盛昌明和唐蓝馨当年下乡的地方。

两人一开始回过的时候是在研究所。

后来被人举报,陆教授勉强保住两人,最后被安排下放。

而下放的地方,就是水头村。

两人最后也是死在了水头村。

尸体直到这两年才被运回京市的九宝山陵园安葬。

李天冬夫妇一开始还不明白水头村有什么特殊。

等反应过来,看向盛博易的目光都变得小心而担忧。

一路上,四人之间的氛围都极其压抑而沉闷。

四人刚下大巴车,就看到一个穿着白色的确良衬衫,年纪大约三十几岁的男人一边擦着额头上的汗,一边快步迎上来。

他走路的时候,身体一摇一晃,很显然一只脚是跛的。

“你……你们好,请问您是盛老同志吗?”

夏染染温声道:“没错,这位就是盛博易老先生。我是夏染染,这两位是李医生和他的妻子。”

“你好你好!”男子激动的伸出手,想要去跟盛博易握手,眼中似乎闪烁着泪花。

然而,盛博易却对他伸出来的手视而不见,眸色冷得吓人。

男子尴尬地把手缩了回去,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自我介绍道:“我叫余国民,是江远县的公社主任。之前我就接到了京市那边的电话,听说盛老先生要过来,我……我专门负责招待你们。”

夏染染道

:“余主任你好,这几天就麻烦你了。这次我们过来,主要是想去水头村住两天,不知道水头村离这里大概多少路程?我们要怎么过去?”

余国民连忙道:“从县城到水头村只能用牛车,最少也需要三个小时……”

说到这里,他脸上露出局促的表情,“抱……抱歉,我们江远县条件有限,没……没有其他车子,而且水头村那路,车子也……也进不去。明天早上只能辛苦你们了。”

盛博易连看都没看他一眼,径直往前走。

李天冬夫妇担心他的安危,连忙跟了上去。

余国民脸上的表情更加尴尬,一张脸涨的通红。

夏染染道:“余主任,不好意思,盛老先生身体不舒服,所以脾气有些冲,不是故意针对你。”

“没关系没关系!”余国民连连摆手,急匆匆道,“我,我带你们去招待所先休息一晚上吧,明天早上再出发。”

江远县的条件确实很差。

别说是现在日益蓬勃发展的青山县,就算是以前没被夏染染的蝴蝶翅膀扇动的青山县都远比不上。

就比如说这个招待所,隔音效果就特别差,墙壁上也有着斑驳的裂痕。

夏染染能听到隔壁盛博易翻来覆去的声音。

这一晚,谁都没办法安眠。

第二天一大早,余国民就亲自赶着牛车过来。

夏染染诧异道:“余主任,你也要跟我们一起去吗?其实不用这么麻烦,你找个认识路的送我们来回就行

,不用您亲自陪同了。”

水头村毕竟不比岙口村,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