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铁津沾木耳快疯了。

吕布每日都会来城外叫阵,这还好说,打不过,那就不打,绕着他走,想办法合围便是,但另外几面派出去的斥候被不断偷袭击杀。

吕布再凶残那也是光明正大的,但其他地方呢?派出去的探马有不少都是死在陷阱之中,这也罢了,听说还有色诱的,但也只是听说,因为不少尸体身上会嗅到一些女子用的胭脂水粉的气味,但见过对方的都死了,不能确定是不是真的色诱。

一时间,也不能确定城外究竟藏了多少伏兵,那吕布每日来城外挑战是否只是个用来吸引他们注意的障眼法,真正的杀招其实是他藏在暗中的那些人马?

派出城的哨探每天还能活着回来几个,但也正是因此,加上吕布独战千军给将士们留下的心理阴影,使得人人都处于高度紧张状态,甚至那些藏在暗中的人所带来的压迫感比吕布都强。

未知的总是最恐惧的。

吕布自然是很强的,但他明明白白的站在那里,只要你不去主动招惹他,他所带来的威胁其实不太大,真正的压迫感反倒来自那些看不见的人。

按照正常思维来说,人都是展现出一点点实力,然后将更强大的力量藏在暗中等待一记绝杀的机会,所以在包括铁津沾木耳的潜意识里,吕布藏在暗中的实力要比他展示出来的强更多,而且从一开始,铁津沾木耳就不相信吕布身边只有几个人。

至于这藏在暗中的人有多少,有多强,不得而知,但从目前展现出来的能力来看,对方一定不弱。

短短几天里,除了被吕布杀的那支百人队之外,死在埋伏于城外的将士已有近两百人之多,加起来已经折损了三百人,若是算上之前被吕布袭营杀的那些将士,到现在,死伤已经有五百多认了。

而对于吕布,他却没有什么好办法将他彻底消灭。

“大人,那吕布身世已经查明!”千夫长带着百戈县令进来,对着正在揪自己头发的铁津沾木耳道。

“哦?”铁津沾木耳大喜,连忙抚了抚自己头上不多的头发,扭头看去,正看到县令进来,对着他一礼。

“快说,那吕布究竟是何方人士?”铁津沾木耳一把将县令拽到身边喝问道。

“大人莫急,经过这几日派人查探以及核对户籍,吕布应该便是前段时间,在武戎山上的吕家庄中杀死庄主吕能后逃走,并在李家庄无故虐杀我……”县令话未说完,便被铁津沾木耳打断。

“只说吕布便可,他杀了多少我大满勇士,我比你清楚。”铁津沾木耳不耐烦的道。

“是。”县令点了点头道:“吕布原名吕重三,出身吕家庄,他爹是庄主吕能的佃农,在他幼时已经过劳而死,此后吕布便接替了他爹在吕庄做佃农,听说力气很大,干活也很卖力,常年吃不饱,后来不知为何,突然发狂,在吕能欺辱他时,被他暴起反杀!”

“活该!”铁津沾木耳闻言冷哼一声,虽说跟吕布已经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但蛮人尚武,更崇拜强者,吕布这样的强者,却遭受这等苛待,那吕能死了也是活该。

县令闻言无奈的轻咳一声道:“此事之后,那吕布便开始四处作乱,专杀我大满贵族,迄今为止,此前突入这百戈城,若非下官见机不妙,先行退走,怕是也难见到大人。”

吕布本就是武戎山一带的佃农,加上又是杀人出庄,要查不难,乡民们显然也没帮吕布掩饰的意思。

“那他家眷……”铁津沾木耳看向县令,若能找到吕布家眷的话,定能令吕布投鼠忌器。

“据吕庄乡民所说,吕布刚出生,其母便难产而死,其父也在其幼年时死去,吕布三族已难找出。”县令躬身道。

事实上,吕布这样的身世在大满朝统治下的中州人中,实在太多了,更别说很多散在乡间的蛮人贵族以屠庄为乐,中州人能够活到成年可不容易,就算没被屠庄,各种杂税、徭役也足以压垮任何人。

“既然知道了那吕布的家乡,那便将他的同乡尽数抓来,中州人不是最重乡情么?看那吕布是否还能无动于衷?”铁津沾木耳看向身旁的千夫长道:“你亲自去办,那吕布若真有力抗千军的本事,也不会这般藏头露尾,暗中虽有帮手,但应该不会太多!若真遇到伏击,以狼烟为号,我会亲自率兵前去援救!”

这也是诱吕布出手的机会,一支千人队,吕布若真有把握吃下的话,那正好可以来个前后夹击。

“喏!”千夫长闻言答应一声,躬身告退。

“这……”县令犹豫了一下,对着铁津沾木耳一礼道:“大人,那吕布乃是杀出吕庄,那吕庄乡民们对于吕布之事也是供认不讳,双方恐怕没有多少牵连,吕布未必会因为这些人而以身犯险。”

铁津沾木耳看了他一眼道:“宁可杀错,不可放过,不过一群中州人而已,就算杀错了又如何?”

县令闻言觉得有些不妥,最近随着孤颙城被屠杀干净的消息在这百戈城传开,做为县令,他能够明显的感觉到这百戈百姓对朝廷的抗拒和不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