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府内热闹无比,喜庆非凡,可落英城外却是另一番景象。

城外官道上,行人往来密集,本是晴空万里,却霎时变了天色。

只见一片乌云自天边席卷而来,绵延千里,遮天蔽日,像是忽然间便到了夜里一般。

一个赶车的车夫发觉不对,抬头看向前一刻尚且晴朗的天气,疑惑道:“这是怎么回事?乌云密布,难不成要下雨了?”

车内之人闻言,掀开帘子探出个脑袋来抬头望天,见乌云盖顶,亦觉十分惊奇:“虽说清明时节雨水多些也是正常,可这天也变得太快了些……”

正当众人疑惑之际,一声低喝蓦然响起,“阴兵过境,生人回避!”

这声音凭空出现,像是来自地狱一般,又低又冷,带着几分阴邪,让人心生惧意。

紧接着,狂风呼啸,沙尘漫天,黑雾滚滚,似有千军万马于烟尘之中飞驰而来,夹杂着不属于这凡世的阴冷和肃杀。

往来行人来不及看清那副可怕的场景,便被这般可怖的气势吓得纷纷逃窜,赶紧避开了那股子邪气的阴风。

而这,正是奉命前来捉拿阳陵的阴兵。

众阴兵行至落英城,却发现前方有一灵壁挡路,无法前行,当下便打算合力击溃灵壁,强行入内。

灵壁若破,沉西遭受反噬,那婚礼可就办不成了!

徵清见势不好,出了落英城的灵壁,在众阴兵面前现出身来:“诸位且慢。”

为首的阴差执了一柄青铜长剑指向徵清,冷声喝道:“你是何人?竟敢阻我们的去路!岂不知阴兵办事,尔等宵小皆需回避吗!”

“哦?”

徵清闻言轻笑一声,“倒是不知何时,本尊也算作是宵小了!”

说完,她心念一动,将自己的原形在身后投出一个虚影。

展翅欲飞的银色九尾灵凤昂首望天,翎羽上还细碎的铺着一层银光,高贵非常。

“银色九尾灵凤!”那阴差见了徵清身后的虚影,想起这代表着什么之后,大惊失色道,“难道您是徵清上尊?!”

阴差身边一个手下见他这么轻易便被吓着了,低声劝道:“老大,都说徵清上尊避世多年,极少在六界走动,怎么会出现在这儿呢?你看她身上既无神光又无神威,怎么可能是徵清上尊,你不要被她骗了,说不定这就是那厉鬼一个唬人的手段罢了!”

“闭嘴,你懂什么!徵清上尊乃是六界唯一一只银色九尾灵凤,法力高强,岂是什么人都能冒充的!”

为首的阴差冷斥那手下一番,转过身来,带着所有人屈膝朝徵清跪下,“小的不知上尊身份,方才多有得罪,还请上尊勿怪!”

阴兵足有万人,一声令下便齐刷刷朝徵清跪下,甲胄摩擦的声音清脆入耳,倒是十分震撼。

徵清见他识趣,倒也懒得计较这么点小事,直接问道:“可是郁夷派你们来的?”

阴差见徵清如此宽容,并没有追究他方才的失礼,这才松了一口气,如实答道:“回上尊,确是冥王殿下命我等来此的,为的是捉拿一名枉死城逃出的厉鬼。”

徵清想了想,道:“那厉鬼我见过了,他不会跑的,你们来的正好,我这里倒是刚好有些事情需要你们去做。”

“可是……”

阴差有些为难,“不是我等不愿助上尊一臂之力,只是我等有要事在身,实在不敢违抗殿下的命令,还请上尊勿要为难我等!”

徵清不甚在意道:“我与你们家殿下也算有些交情,此事你只管听我的吩咐去做,若是他怪罪下来,后果自然由我担着,怕什么。”

心道:你们家殿下才不想抓他回去呢,只怕他这回能逃出来都是你们家殿下一路放水的结果,否则的话,就算再凶狠的鬼,也不可能区区三百年修为就能将东方鬼帝二人都打伤,逃出鬼门关去,这实在是让人匪夷所思。

再者说,若阳陵真有那个本事,也轮不到你们这几个虾兵蟹将的来擒他,这不是上赶着往他嘴里送菜,助他增长修为么!

阴差也想起,出发前冥王殿下曾交代过他,此行不必走得太快,也不用着急将那厉鬼擒回,既然如此,倒不如就依徵清上尊所言,替她办几件差事,不仅能卖上尊一个面子,冥王殿下交代的事情也不会办砸,岂非两全其美?

一番计较,阴差心中已有答案,于是朝徵清抱拳行礼,“既然如此,我等愿意听从上尊差遣。”

“如此甚好。”

徵清满意地点点头,吩咐道:

“这落英城内有许多生魂以及被炼化的魂魄,我并不知道他们如今是什么情况,但他们受灵壁约束当下无法离开落英城,若是落英城灵壁溃散,他们没了束缚,一定会四下逃窜,影响到周围的地界。

你们要做的便是沿着灵璧将整个落英城围起来,将那些逃窜的魂魄尽数收服,一个也不许放走。”

阴差听完,得意道:“不过是小事一桩!一定给您办妥了,一缕魂魄都不会放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