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武侯愣在原地。

说实话,不是他没见过世面,而是许清宵下达的军令也未免太那个啥了吧。

正常来说,两军交战,可以偷袭可以耍手段,可问题是这是势力均敌之间。

他们是大魏王侯,携带三十万大军,完全可以正面刚啊,没必要夜袭攻城,这样做只怕会被天下人耻骂,尤其是那帮儒臣。

其实耻骂倒还是其次,最主要的是,一旦没有攻下,这才是最大的问题,你突袭就代表你没有底气打持久战,那人家原本是想跟你交锋对战,现在不打了,就是耗你时间。

影响士气,而且有诸多坏处。

小战役,想怎么搞就怎么搞,大战役,真的每一步都不能乱来,三十万大军啊,需要多强的调控能力?才能用兵如神?每一个命令下去,都需要层层传达。

“侯爷,怎么说?”

左将军林峰咽了口唾沫,他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说。

“军令如山!”

“不过现在不要说,等到戌时再说。”

信武侯也是霸气,他凝聚真气,直接将信封自焚。

左右将军齐齐领命。

而后大秋山中。

该扎营的扎营,该做事的做事,十万铁骑并没有任何察觉。

一直等到三个时辰后,二十万精兵也到齐了,众人开始扎营干活,三十万大军的扎营十分复杂。

还必须要挖出通水道,以及一些其他东西,譬如说排泄之类,必须要全部做好来。

行兵打仗,可不仅仅只是拿刀拿枪上去干就完事了。

后勤第一,打仗第二。

若无后勤,根本打不了持久战。

所有的一切,都在井井有序。

一直到了戌时。

天色已晚,目前除了主要大营之外,其余的营地只搞好了三成,将士们生火,一个个充满着期待。

大魏好不容易一战,他们自然充满着期待与兴奋。

然而就在此时,大营当中。

数百名将领正站在当中,听着信武侯下达命令。

“所有将领,将夜袭之事,传达属下,层层落实。”

“朝廷有令,此番夜袭,阻拦者杀!”

“不服者!杀!”

“皇室一脉男丁者全杀!”

“文臣武将,杀!”

“手中有铁器者,杀!”

“无论老弱病残,女子不杀,但反抗者,照杀。”

“皇宫中任何异宝,城内所有值钱之物,皆可抢掠,但需汇报,不可私藏,一切金银珠宝,朝廷下了令,权当做犒赏三军。”

“尔等知道吗?”

信武侯开口,他一连几个杀字,说的百将不由咽了口唾沫。

大魏号称上国之上,又有大魏文宫,天下读书人之正统,对外仁义道德,即便是行兵作战,讲究的还是一个常理。

说直接点,有很多地方需要顾忌,只杀当兵的,还有皇室一脉,其余百姓根本不可能杀,至于抢掠这种行为,一般来说也不会允许。

所以众人有些担心,怕万一真做了这种事情,回头被那些读书人弹劾,那就麻烦了。

“末将领命!”

只是该回答还是要回答,这是军令,不可质疑。

但领命过后,有人不禁皱眉,看向信武侯道。

“侯爷,这样做的话,会不会招惹一些是非啊?”

有将领开口,说出了众人心中的担忧。

而信武侯却神色冷漠道。

“有何是非?”

“这是朝廷的命令,是许守仁,许大人的命令,他现在是监国少卿。”

“这场战役他是指挥使,我等只是听军令罢了。”

“再者,这般行为,本侯并不觉得有何过错,这些番邦异族,对我大魏虎视眈眈。”

“我等不是没有给他们机会,二十一日,我等被天下百姓骂了二十一日,也给了他们二十一日的时间。”

“他们百般不珍惜,难不成当真要大魏求他们答应?”

信武侯一番话,说的众人不由回忆起这二十一日的情势,大魏的将领,被骂的狗血淋头。

这股气,他们窝在心中,天天暴躁如雷,现在一提,大家心里的确又来火了。

是啊,大魏给了他们二十一日的时间,许清宵连写三道圣旨,要求对方主动下罪己诏,道歉。

可对方是什么态度?

压根就不鸟大魏王朝,一个个拽的不得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主国一般。

“侯爷所言极是,是属下想错了。”

“侯爷说的没错,这帮狗东西,今晚杀个痛快。”

“身为附属国,竟然屡屡侵犯我大魏,当真是该死。”

“许大人当真是有血性啊,之前听说过许大人骨子里流淌着兵家的血,我本来不信,现在一看,许大人就是天生的将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