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桌子上、躺在椅子上睡觉的方式,打发掉漫长而又无聊的夜晚。

此外,单位还管夜宵和早饭,每天夜班补助五毛钱。

完全是吃饱喝足,睡着觉就能挣钱的美差啊。

恐怕整个京城,也没有什么工作,比干这个再省心的了。

熬夜伤身体,当然有点。

可年轻人,谁会怕爆肝到午夜啊?

何况趴桌子上睡也是睡,无非晚一点睡,睡得没那么舒服罢了。

与报酬相比,这点瑕疵真不算什么。

也就是大晚上上班,黑灯瞎火、交通不便,对女同志不太方便。

男同胞才能摊上这个福气。

宁卫民甚至觉得,假如和新搭档混熟了。

他偶尔脱岗溜出去趟鬼市,也不是什么问题。

唯独让他有点顾虑的,就是他把一位姑娘的岗位给顶了,很有可能让另一位男同事失望,继而对他产生怨愤。

不过他头一天上夜班,就连这点担心,也消散了。

因为当接待组组长,把他介绍给新的工作搭档后。

那个比他大不了几岁,名叫张士慧年轻小伙子,不但用友善的微笑表示了由衷的欢迎。

甚至在组长离开后,热情洋溢,把他当成了救星一样表示感谢。

“哥们儿,真得谢谢你啊。你来了,算把我给彻底拯救了。”

“哎呦,你千万别这么客气。要把我吓跑了,你就得一个人盯夜班了。”

“哈哈,没开玩笑,我一说你就明白了。你顶的岗啊,原先是我对象。我们俩就是上夜班谈上的。可坏就坏在,从此之后,她就对我跟别人上夜班不放心了,非要陪着我。这不,就把自己陪进医院去了。你这一来呢,咱俩搭档,我对象也就能放心了。而且还能轮换了,我也有重见天日的一天了,难道我还不该谢你吗?”

宁卫民算听明白了,合着这事儿背后还藏着一段夜班浪漫史,和常年当夜游神的心酸。

“应该应该,敢情我积了这么大功德。那你光拿嘴谢可不行,怎么也得送我一写着‘助人为乐’的锦旗啊。”

这话一说,对话的两人都被对方逗乐了。

张士慧主动递过来一根烟,嘴里还贫呢。

“嘿,哥们儿,锦旗就锦旗,不过你得容我慢慢绣着。至于现在,咱还是来点实惠的。来,冒一颗……”

宁卫民道着谢接过来,却不敢就这么点上。

“哥们儿,在这儿能抽吗?”

张士慧却不吝那个,直接划着火柴给宁卫民递火。

“没事儿,这又不是白班儿?只要小心点,别着了就行……”

喷云吐雾间,他已经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大咧咧招呼着。

“等着,我拿个烟灰缸去。对了,我这儿还有高碎呢。哪是你杯子?你先刷刷,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