挡吕布出逃,他此去必死无疑,我们跟着他只能是死路一条。”

“刘备攻下寿春后,定然会放寿春百姓回城,介时必不会盘查太严,我们便能混迹于百姓之中,堂而皇之的出寿春,再去投奔袁本初不迟。”

陈宫不再隐瞒,遂是道出了脱身之计。

郝萌猛然省悟,不禁大惊失色:“陈公台,你这是想背弃温侯,以温侯全军覆没来掩盖我们的行踪,好让我们假扮百姓逃得一劫?”

陈宫却面无愧色,只冷冷道:

“吕布薄情寡义,连高顺这个他最忠诚的部将,都说牺牲就牺牲。”

“这样无情无义的主公,你若打算为他陪葬的话,尽管跟着他出城突围便是。”

郝萌心头一震,脸上的惊异瞬间碎了一地,陷入了沉默之中。略一沉顿后,郝萌一咬牙,便开始更换衣服。

不多时,十余人换好了百姓衣服,便匆匆忙忙下城而去。

“吕布,不是我不能陪你走到最后,是你不配!”

“我陈宫还要保得有用之身,去辅佐袁公平定天下,讨灭曹操刘备这些奸贼,还天下百姓一个太平。”

“你我就在这里,分道扬飙,各安天命吧!”

最后再看一眼城门,陈宫转过身来,再无回头的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城北。

吕布正神经紧绷,率领着他五千士卒,深一脚浅一脚的在泥水中吃力前行。

尽管水位已降至了及膝,但行进起来也远比往常吃力。

吕布的目光,不时向着四周扫望,生恐窜出一支刘军来,挡住他的去路。

事实却证明,他的担心是多余的了。

东方露出鱼肚白,五千吕军士卒,终于是走出了洪区,前方平地渐起,隐约已能看到渡头的轮廓。

种种迹象都表明,刘备的主力皆部署在了寿春以东,北面并没有设营,更没有一兵一卒阻拦。

估摸着渡头中的刘军,最多也就两三千水军,且处于毫无防备的状态中。

他的五千士卒,出其不意一击,应该能轻松攻破水营。

再然后,就是抢了战船,渡过淮水,远走高飞了。

“天不绝我吕布也,我就知道,我吕布总能绝处逢生,这一次也不例外…”

吕布嘴角掠起得意冷笑,便打马扬鞭,加速向着渡头水营奔去。

第一缕朝阳将要升起时,前方渡头已近在眼前。

借着朝阳之光,甚至能清楚的看到,为数不多的值守士卒,正打着哈欠的样子。

吕布强压着狂喜,挥戟喝道:“全军听令,一鼓作气,随本侯杀入敌营!”

“打赢这一仗,我们就能活命!”

五千吕军士卒,如打了鸡血一般,嘶吼响应,向着水营杀奔而上。

他们却全然没有觉察到,水营之内,正有无数双狰狞的眼睛,正死死盯着他们。

那兴奋的眼神,就象是盯着送上门来的猎物。

营门内。

刘备翘首远眺,清楚的看到数千敌军,正如出笼的野兽般,向着这边喊杀而来。

看这阵势,至少有五千人左右,必是吕军主力无疑。

“景略,看来那陈宫倒是没说谎,吕布果然想从北门突围。”

刘备口中感慨,回望了萧方一眼。

萧方却淡淡一笑,羽扇向敌一指:“管他说没说谎,吕布反正是送上了门来,主公与他的新仇旧恨,就在今日做个了断吧。”

萧方这番话,如一把火,将刘备心头积聚多年的怨气,瞬间尽数点燃。

当年吕布的忘恩负义,窃他徐州,将他险些逼上绝境的狼狈,尽数浮现在了心头。

“军师说的没错,该是新仇旧恨,算总账的时候了…”

刘备眼中杀意燃起,扬鞭喝道:

“点起狼烟,号角吹响!”

号令传下,一道黑色狼烟,转眼间已升起在了天空之中。

水营之外。

吕布血目狰狞,手中大戟已握紧,准备一马当先,劈开营门。

突然。

号角声吹响,战鼓声陡然大作。

原本空虚的水营内,陡然间涌出无数刘军士卒,如神兵天降一般,密密麻麻的堵满了营墙一线。

紧接着,西面方向,东面方向,南面方向…

无数的刘字战旗,无数的刘军士卒,四面八方如潮水般袭卷而来。

伏兵四起!

吕布骇然变色,脸上的狰狞杀机,霎时间为无尽的惊愕取代。

狂冲中的吕军士卒,立时军心大乱,纷纷停下了脚步,彼此冲撞拥挤在了一起。

“伏兵?刘备竟然在渡头设有伏兵?”

“他的主力,不该是在东面设伏,阻击高顺吗?”

“此间为何会出现在这么多敌军?”

吕布声音沙哑颤栗,急是回头叫道:

“公台,陈公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