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宋朝皇帝的叔父,跟东海小蓬莱碧霞宫更有交情,势力颇大,早有开辟霸业的心思,因此对金陵王这个“同行”的所作所为更加敏感,就存了利用之心。

但是太湖决堤这件事情,本来就是要转移朝廷视线,自己混水摸鱼,当然不可能让襄阳王府全体出动,强行攻击。

因此多番磋商之后,只请了陆昆兄弟两个过来,见机行事。

“我们去坝上看看。”

陆昆一把抓住兄弟,飞上半空,转瞬间就到了太湖堤坝之上。

这岸边绿柳,排成好几列,延伸出去,几乎环绕太湖,青草如茵,气味芬芳。

堤坝高出水面丈余,两兄弟站在堤坝之上,俯瞰水面,眺望烟波,只觉浩渺无垠,令人有来到海边的错觉。

原来,秦汉古时,太湖水下泄入海,有三条大的水脉,分别是娄江、东江和吴淞江。

可是唐朝后期,北极、罗刹国等地,冰雪化冻,寒流南下,侵入中原,也使海平面上升,海潮倒灌,海沙堵塞于三江入海口。

娄江、东江,先后因堵塞而水脉涣散,湮灭于陆地之上,只有吴淞江撑了下来。

从唐末至今,这么多年以来,太湖从上游接收数郡之水,却只靠一条吴淞江,宣泄入海,下游泥沙淤积,水道收窄,流量不丰。

太湖水系,沿岸堤坝的压力,可以说是越来越大。

此时冬季将过,可谓开春时节,一旦太湖决堤,立刻就是数十个县糜烂,因此而生的瘟疫、流民等等难题,更不可胜数。

苏晏治理江淮,当然也要严防此事。

他除了延续从前官员防水之策,还派人打造了两千三百八十四根“神针”,进入太湖堤坝之中。

假如太湖有异动,苏晏顷刻之间,就可以赶到此处。

凭他净土仙的修为,就算不能直接把破坏者拿下,也可以立刻补上堤坝,阻止祸患扩大。

况且他麾下兵将众多,府库法器充盈,又有曹鸿、冯坤、朱亮,这三大高手盟友,实在不容小觑。

陆昆就是一直为此事头疼,找不到下手的机会。

今日来到堤坝之上,这三尺地灵魔再次感应,果然察觉那两千多根神针,共同形成的一道警戒手段,有所松懈。

“哼!”

陆昆哼笑一声,向旁边走了几步,伸手虚抓,脚下草皮裂开,土石翻涌。

几个呼吸之后,地下就探出一抹红铜之色。

这根“神针”,长达一丈,鹅蛋粗细,外面刻着战国时期治水大神李冰的祭文,内壁却是刻着祭祀酒神杜康的祭文。

中空的神针里面,装满了法酒,正是苏晏亲自督造的产物。

往日这些神针之上,隐隐约约,还萦绕着从苏晏净土之中,投射出来的念头。

今日这种联系,却已经消失不见。

“好好好,他果然是死了个干净。”

陆昆脸上不禁露出了笑容。

陆青说道:“等我们做成此事,还可以散布一些谣言,嫁祸给那个苏寒山。”

“他虽然在江淮军大营中做了宣言,似乎没有祸害太湖的理由,但谣言这种东西,稍微一推,就可以大变模样。”

陆青说到这里,也忍不住有些咂舌,“仅仅是被几个土匪冒犯,蝼蚁般的东西,碾死也就碾死了,他却直接杀上金陵王府,连给曹家一个赔礼的机会都不肯,何等狂蛮霸道。”

“这样的人一旦被大宋朝廷列为嫌犯,肯定又要闹出乱子来!”

陆昆听得眼冒精光,连连点头。

“好兄弟,这个主意好,我们一做成此事,立刻潜身而走,未来祸患大了的时候,任谁也找不到我们。”

陆昆呵呵笑道,“正所谓善战者无赫赫之功,咱们这个谋画,可谓神不知鬼不觉,就算将来襄阳王成了大事,也不可能主动把这盆脏水往自己身上接。”

“当代亿万生灵,将来千古史书,徒知这一场太湖大祸,都找不到真正罪魁祸首,哈哈哈哈!!”

数里之外,丛林之间。

被惰性元气包裹全身,无影无迹的两个人,静静浮空。

苏寒山掏了掏耳朵:“名垂千古,标榜史册的亢奋,我倒是可以理解,他们干这种事,有什么可兴奋的?”

欧阳春思索道:“也许对他们而言,有种愚弄全天下的成就感吧?”

苏寒山怪笑一声:“当时我在军营宣言,整个军营里的人,都是又惊又骇,或者茫然,还不乏有悲伤愤怒,想来找我拼命的,就他一个心里头大喜过望,这能骗得过谁?”

当年,苏寒山还在气海境界,就已经研究出七情毁神式,后来修成多重极境,以气激体,以体炼神,自创小五行生克法门,俱已入微。

以他现在的境界,虽然不知别人具体想什么,但刹那之间,方圆数里内,有激动情绪的人,都逃不过他的感应分辨。

那时他就暗自留心了陆青。

等陆青出城时,他和欧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