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际。

空中忽然光影晃动,向天歌的呐喊声,突兀断绝。

在那些山峦之间,有两道身影,先后破空而上。

一把迎风暴涨的长刀挥出,将向天歌的身影,狠狠的砸入地下。

元气与空气的浩烈怪啸,犹如蜿蜒龙吟。

苏寒山站在半空,手握令牌刀柄,向地下看了一眼,右眉微微一挑。

他的惊龙天斩令,结合了天斩煞、真人枪和三法苍龙掌,不但挥刀够快,刀路难料。

而且在刀身内部元气细珠,互斥膨胀的同时,还会因为结构变形,自然而然的触发叠加爆破。

所有爆破能量,都向着刀刃部位冲击交集,形成酷烈无比的一道锋铓。

他忍了那么多招,处心积虑,切断对方跟星光感应,抓住对方焦急的一瞬破绽,才发出这一刀,本来是存了绝杀之意,足以将向天歌劈死了帐。

没想到,向天歌的身体竟然没有被劈碎,只是被砸入地下。

“是什么替死类型的护身法宝吗?”

苏寒山啧了一声,感觉颇为棘手。

徐皇帝、先天教主他们那些人,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拥有品质绝佳的法宝,但那些“法宝”,要么是增加攻击力,要么是平时辅助修炼。

苏寒山跟他们交手,就算是根基相差仿佛的情况,也可能因为一瞬间的破绽,立决生死,那才痛快。

刚才这个梁王之子,拳法意境倒是非常蛮横,霸道勇猛,孰知也是个不把资源换杀力,而换在保命法器上的保守性子。

但念及此人昔日的身份地位,身上资源可能不在少数,能有一次保命的,说不准就会有二次、三次。

苏寒山心念电转,已经注意到远处飞空而来的白玉龙卷。

不用多说,他也看得出,白玉龙卷奈何不了那个被困住的敌人。

夏侯曾经提到的消息,在他心中流淌而过。

“梁王之子和那个忠心部将……”

苏寒山手中,再度凝聚出一把长刀。

精神磁场,在他的身体周边极速起伏,让他体表似乎流转着浓郁的五彩光芒。

但在他挥刀向下的时候,这种五彩光芒,急剧淡化。

形成一种无形无质、无色无相的刀法意念。

他这次挥刀,手里的四尺长刀,并没有膨胀发威,从现实角度来说,仿佛就是那么一次虚劈。

但是在精神层面上,却是倾力而为的一记刀意。

地下深处,向天歌已经坠落到了暗河的位置。

这位梁王之子,在暗河河床上猛烈的一顿足,当一圈圈浊流扩散开来,才停住了身形。

水流涌动之际,从他松散的衣襟里面,卷出了一个龟甲,龟甲无声碎裂,露出其中的六枚铜钱。

三正三反,上乾下坤。

这个卦象,乃是天地否,大凶之兆,也是代表着这套法器,已经为他替死一次。

苏寒山对于梁王之子的判断,还是有一点偏差的。

比如说,能够在玄胎境界武者的争斗中,替死保命的法器,向天歌身边也不多。

当年的向天歌,因为要在海外做生意,确实得到了不少资源,甚至还有他父王和天命教主亲自制作的保命底牌。

但是,天命教败亡之后,向天歌为了使自己不被朝廷占卜、不被诅咒到,只好把那些宝物一起拿出来,摆布阵法,隔绝感应追杀。

现在他身边的替死之物,就只有龟甲一次,铜钱一次,总共两次机会而已。

而今在一个意料之外的对手身上,耗掉一次机会,由不得向天歌不心痛。

心痛令他更愤怒,但也令他更谨慎。

向天歌自忖,对手的根基与自己只在伯仲之间,最棘手处,在于手段层出不穷,又有天都仙府的韵味,又有佛门秘术的痕迹,还有一些看不出来的流派。

他虽然见多识广,面对这样的人,竟然也显得临敌经验不足。

如果再要交手的话,绝不能再用北斗霸拳求稳,只能拼上一把,速分高下。

向天歌瞬间收回六枚铜钱,眼皮翻了翻,暗紫色的光芒从眼睛里面流出,顺着眼尾上挑,形成对称且繁复的花纹。

紫光汇流,又从眉心鼻梁延伸向下,蔓延到两边脸颊,直至全身,顺着手背,通达指尖。

这种花纹的存在,使他身上渐渐丧失了那种属于活人的气质。

无论是精打细算,小心图谋,还是城府阴狠,霸道刚强,都已经离他远去。

妖异而又神圣的气质,不知何时披散开来的长发,让他像是一尊只有亡者才能看到的幻影,游荡在死亡深处的神灵。

九宫飞星之中,原本有凶有吉,既有贪狼破军,也有左辅右弼,按生辰八字,年月日时,阴阳配比,断定吉凶。

现在的向天歌,却运转九星,全化为纯阴之质,促成九星全阴之相,大灭凶亡之气。

九阴宝典的五大神通,唯独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