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头。

“阿生,这是你……”

“大慈大悲观世音菩萨,地藏王菩萨,城隍菩萨,菩萨保佑!菩萨保佑!”

在妇人害怕的跑回屋里时,最后一眼,隐约看到邻居家的夫妻公婆,也扑了出来,撕咬窗口处挂着的存粮。

她捂着自家女儿的嘴,战战兢兢的躲在自家门框后面,偷偷去看蹲在外面大水缸旁边的汉子。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崇明岛这块地方,是咸淡水交界的地方,在渔业方面的资源,尤其丰富。

妇人甚至觉得,那個满口是血的男人,有可能扑上来咬住自己的脖子。

他的脑子在自暴自弃和不甘心之间徘徊良久,还是决定不再应付,用心办事,也许能争取到一个重刑劳改的机会。

在妇人还没回过神来的时候,凌度仙眼神一扫之间,已经将整个屋子,里里外外的地方,都检查过一遍,就是一个最普通的渔民人家。

不过墙根处却贴了一块黄裱纸,纸上大概是用鱼血,涂了一抹红色,大致画成一个小船的样子。

“嗯?!”

凌度仙当即问道,“你是血池社的成员?”

妇人听到熟悉字眼,惊醒过来,连连点头。

血池社,虽然听着好像充满邪恶残忍的意味,但却只是一个劝人向善,非常松散的民间教派,主要在松江府的女子之间流行。

这个结社的成员,认为人死之后,生前做过的坏事,都要在地府的血池之中得到清算,受尽折磨。

如果少杀生、少吃肉,劝人和善,念念经文的话,死后就可以避免血池那一遭,更早去转世投胎。

但是,松江府的普通百姓,本来就吃不到多少肉,要让他们完全不吃鱼虾,又不太现实。

血池社这样乡里乡间自发结成的小教派,规矩自然是一再的放宽,最后变成了,说少吃鲜鱼就行,吃鱼干、吃咸鱼,就都无所谓了。

凌度仙当初混上松江知府这个位置,虽然主要是为了捞钱享受,但他只喜欢那种盛大的应酬,三两个人私下的宴饮,是懒得去的。

空闲的时间太多,酒色之余,他就专喜欢搜集那些民间的风俗传闻,当个乐子听,倒是从一个古怪的角度,导致他对松江府某些民生,还挺了解的,转念间就想到关键。

“莫非是最近吃鲜鱼的出了问题,吃咸鱼的就没事?”

凌度仙心念急转,口中说道,“你们村犯了疯病的,都已经被我点穴。”

“但这毛病原因不明,你最好离他们远点,到村口等着,会有衙门的人来处理的。”

话音刚落,凌度仙的身影就凌空而去。

他一掠之间,能够低空滑翔出去两百多米,几个起落之间已经掠过整个村庄,到了别的地方,沿途观察那些没犯疯病的人家。

他的凌空点穴,手段固然已经够快,但还远比不上远处的那两位。

只见高空中,横着一条长达三百多米的素白色元气枪影。

贺宗站在金属圆盘之上,右手推着长枪中段,匀速飞行。

长达百丈,水桶粗细的枪身,朝下的一面,不断散射出洁白的气珠。

高空长枪横推而过,地面上所有覆盖范围内的犯病之人,就全被点住。

而在另一个方位,天空中气温骤降,大雪飘飞。

冰雪凝成的细针,细如牛毛,凌空飞射。

哪怕刺在人身上的时候,并不是刚好刺入穴位,冰针也会化作一股寒流,顺着穴道游走,封闭五感七情,使人周身上下,身体内外,全都陷入一种休眠般的状态中。

灰白色的雪云翻涌不休,犹如一层大雾,扫过一个个村落。

很快,雪云和长枪,就在崇明岛腹心部位相遇。

雪云收拢,现出苏寒山的身影,长枪也随之淡去。

“主要是东面的那几个渔村犯病的人多,别的地方,基本没有出现问题。”

贺宗双手环抱在胸前,俯瞰整片平坦的岛屿地势,口中说道,“但保守估计,也已经有将近两千个人丧生。”

他说的丧生者,并不是指那些犯病的人攻击导致的。

事实上,那些犯病的人,大多数都还在啃食自己家附近的鲜鱼活物,而并没有第一时间把目标放在体型与自己相当的活人身上。

苏寒山他们来得又够快。

所以目前为止,几乎没有一个活人因为被病患攻击而丧命。

但是,那些还能呼吸、能进食、能活动的病患,从风水煞气上反映的死寂之意来看,很可能已经死亡了。

“他们还能够因为点穴而被制住,说明体内血脉还是正常流通的,五脏依旧在活动,体质跟正常人也没有什么差异。”

苏寒山语气沉肃,“风水煞气反映的是一个大势,有滞后性,有模糊性,风水上虽然反映出死寂之意,但并不一定说,这些人就没有一线生机了。”

凌度仙在下方喊道:“两位,我有一些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