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呼吸间,王冰兰已经想好说辞,她还不等说出口,只听扑通一声,茶碗被一旁的丫鬟措手打翻,水花飞溅。

林月纱躲避得够快,还是被溅了几个水点子。

“少夫人,是奴婢笨手笨脚的,请您责罚。”

丫鬟很是惶恐,站出来主动认错。

“你又不是故意的,大嫂宽容,才不会和一个丫鬟计较。”

王冰兰坐正了身子,主动帮丫鬟找补。

本来,丫鬟长相平常,没有引起林月纱的注意,可刚刚她主动提及王金虎的亲事,丫鬟慌乱,王冰兰的反应也不太对,这其中必然有猫腻。

“我不晓得大哥是不是心有所属,从未听他提及,若是你主动牵线,万一不是个可心的,岂不是坑了他?”

王冰兰话里话外阻止林月纱瞎搅合,并且说明了几个缘由,让林月纱少多管闲事。

“听闻只有村里那喜欢东家长李家短的婆子才爱做媒,大嫂您可不是那样的人啊。”

王冰兰全方位堵死林月纱,若林月纱再提及,就和村里的长舌妇没区别。

“是我多嘴了,哈哈。”

看来,王金虎有问题,而且和亲事脱不开干系。

无论大齐还是异族,把对方弄到自己的阵营来,最喜欢搞联姻一说。

既然这样,王金虎兄妹俩身边,应该存着异族的眼线,若林月纱没猜错,是王冰兰帮着说话的丫鬟。

接下来,话题不再踩雷,林月纱和王冰兰相处反而轻松许多,等采买完毕,王金虎又邀请众人一起去酒楼里用膳。

“少夫人,不能让您白出力,不如我做东如何?”

王金虎提起,齐衡本想拒绝,和自家娘子过二人世界,却被林月纱接过了话头。

于是,一行几人直奔酒楼。

林月纱抢话头,说的是从京城一路的见闻,话题轻快。

等下马车后,她眼尖,看到王金虎和王冰兰的丫鬟擦身而过,手指头飞快地碰了一下。

不对,有奸情!

如果王金虎喜欢一个丫鬟,齐衡决计不会反

对,他从不干涉手下的亲事。

可是,王冰兰为什么要隐瞒呢,而且两个人鬼鬼祟祟地搞小动作。

林月纱看透不说透,和王家兄妹坐在一处打太极,吃了一顿没滋没味的饭菜才分开。

一晃到了下晌,林月纱有些犯困,等她睡醒,发现自己到了乌城。

没有回边关,林月纱很奇怪,但是齐衡有安排,她没有再问。

乌娅已经被送回城主府,林月纱正好替徐达探望。

“我在乌城有些事办,今晚你我就宿在城主府客院。”

齐衡的确有事办,之所以把林月纱带来乌城,是因为紫苑正在守株待兔。

他和紫苑合作破裂,万一紫苑随口胡说,齐衡的马甲保不住了。

至少,得让他和林月纱平稳地过去这个年。

“查查王冰兰身边的丫鬟,没准身份不一般啊。”

丫鬟打翻了茶杯,弄了林月纱一身水,只道歉就被王冰兰轻描淡写地带过去,很怕林月纱惩罚丫鬟。

如此保护的一个人,身份肯定不同寻常,应该是异族的人。

“你看清楚了?”

齐衡略微皱眉,虽然心里确定,却难掩失望之色。

“是啊,不是所有人都在一条路上,有些人走着走着就散伙了,而有些人则是走在相反的路上。”

道不同不相为谋,没有什么好失落的,还是那句话,各自有立场。

事已至此,就不可能手下留情。

“不会。”

齐衡勾起嘴角,他做事从来不留余地,明知道拒绝王冰兰的话残忍,如在人心口上挖刀子,但那是最好最快又不拖泥带水的办法。

好老人不是没装过,结果就惹上了狗皮膏药宣瑶,闹出大事来。

王冰兰的性子和宣瑶还有些相似,因而齐衡甘心背负骂名。

今日逛集市,齐衡花了不少银子,钱包已经干瘪下来了。

林月纱想到集市上的口水战,汉子说的不无道理,出门在外,身上不能一点钱没有。

林月纱趁着齐衡换衣服,偷偷地把自己的荷包

塞入他的包裹里。

包裹被打开,映入眼帘的是一双滑稽的袜子,袜子的刺绣是黄色的,四周散落如麻子一样的东西,七零八乱。

林月纱拿起袜子,注视了几秒,愣住了。

这是她给继兄做的袜子,从北地上京路上穿的,小鸡啄米图!

大齐仅此一家,而看刺绣的手法,是她做的没错,送给继兄的东西,怎么在齐衡这!

袜子有些磨损,应该是被穿过多次了,洗干净又放在包裹里。

齐衡从屏风后出来,见林月纱拿着袜子愣神,当即暗道不好。

完了,马甲不保!

“这是我大哥的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