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的事都已经过去了,就好像二皇子死后那段事也已经过去了一样。我现在真的只想踏踏实实的留在黑旗军里做事,可如果月影堂在长安城里的人不死,我怎么安心?那天侯爷您来找我,我立刻就反应过来,侯爷您是在试探我,但这何尝不是一个除掉八先生的好机会?”

“八先生到了长安城,他一定是从九先生那知道了我的事,和我联络过几次,甚至想让我刺杀您刺杀方解,我都以伤重为借口推脱了。但他威胁我,说如果我不照他的话做,他就杀了我。当时我就想,既然你想让我死,那我就先让你死。可我打不过他,也不知道他的落脚处,那天侯爷对我的试探也是我除掉八先生唯一的机会。”

……

……

吴一道似乎有些失神,对酒色财的审问,问出来一些出乎他预料之外的事。他猜到了酒色财是月影堂的人,但没有想到酒色财根本就不愿意为月影堂做事。诚如酒色财自己说的那样,和为月影堂做事相比,踏踏实实为黑旗军做事似乎前程更光明些。

“如果没有这些事,你会主动找我说出这一切吗?”

吴一道问。

“会吧”

酒色财不是很确定的回答:“如果没有后来发生的事,我根本就不需要担心自己的身份会暴露。可是月影堂又出现了,我知道自己早晚都会被他们找到。让我自己主动跟您提起这些事,我不知道自己有没有那个勇气。而且,八先生手里有个门,如果他知道我已经说了,想杀我并不难。”

“所以你把自己逼到了绝处。”

吴一道说。

酒色财笑了笑:“没有勇气的人只好这样,让自己陷进去,就能原原本本的把自己的故事讲一遍了。”

“爷,您会杀我吗?”

他问。

吴一道没有回答,起身准备离开:“把你知道的关于月影堂的事都告诉陈孝儒,至于我杀不杀你……我会给你一个答案,但不是今天。”

酒色财又笑了笑:“忽然发现没有什么了,如果可以不死那自然最好,如果死了,好像我这一辈子也值了。没有几个人比我的经历更跌宕,我经历过远比一般人要精彩的人生。不过……有件事侯爷您要相信,自从我跟着您之后,从来没有出卖过您也没有出卖过货通天下行。”

“这正是你可以不死的理由。”

声音从外面传来,酒色财转头看,见是方解走了进来。

“侯爷找我说起你的时候,我就在想……酒色财跟着侯爷这么多年,难道和侯爷就没有一点儿感情?”

方解坐下来,示意随从把酒递给酒色财。酒色财接过来看了看,然后问:“如果没有主公之前那句话,我会以为这是端头酒。”

他将酒壶的盖子扔在一边,一仰脖把一壶酒喝了个干干净净。

“你和侯爷有感情,这是你不死的理由,但不是你不死的条件。”

方解道:“你刚才说的话我在外面都听到了,你说你是信差……你们这样的人彼此之间或许都没有联络,彼此不知道身份。除了九先生之外月影堂的其他人也不知道你的身份,如果不是九先生告诉他们,他们甚至不知道怎么和你联络。”

“是”

酒色财点头。

方解继续说道:“但,你们这些信差,却必然有和九先生联络的方式……这才是你可以不死的理由。”

酒色财猛的抬起头,眼神里一亮。

“要快!”

酒色财反应过来之后忽然说道:“八先生被擒住的事也许很快就会被月影堂的人通知九先生,我被擒住的事也随即暴露。所以如果要想让我联络九先生让他上当,就必须先把月影堂在长安城的人都杀了!八先生身份已经很高,长安城里月影堂的人除了信差之外他应该都知道,逼问他,杀光那些人!”

方解嗯了一声:“他已经招了,现在你唯一的希望就是……长安城里其他的信差,和你一样想摆脱月影堂的人,所以在他们知道八先生被生擒之后不会告诉九先生。”

酒色财愣了好一会儿,苦笑着摇了摇头:“这种命被别人攥在手里的感觉,真不好……一般来说,都是九先生主动找我们这些信差问他想知道的事,但如果有什么紧急的事,我们也有法子联络他。现在对我来说唯一可以有点安慰的就是,我坚信当初那些信差已经死的差不多了。除了我之外,应该还有人被安拆在皇子们身边,而那些皇子身边的人在新皇登基之后,下场其实和我差不多。如果侯爷当初没有把我从囚牢里救出来,我不是也早就死了吗。”

方解点了点头:“既然你知道这是你唯一的机会了,那么就去做吧。”

他起身,往外走。

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回头看向酒色财:“我很希望和那个九先生见见面,我也想给你一个机会继续领走从黑旗军中得到的光明前程。骁骑校副都统的位置我暂时给你留着,能不能坐稳却靠你自己了。”

酒色财重重的点头:“我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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